不一定是成为经纪人,可以是其他的方式,拥有差不多的影响力和话语权就可以。
他帮了一个她,她就想去帮助更多的作者。哪怕这样改变不了大环境……也依旧是在改变大环境。
一盆满是泥沙的水,哪怕只是少了一颗沙子,也确实是比先前干净了一丁点吧。
她就是这样想的。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样的豪言她没有底气去说,但她如果能拥有一间茅屋,至少在茅屋尚未为秋风所破时,她想尽力拉更多的人进来避风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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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总是过得很快。谢青虽然一口气在家待了半个月,假期时长比上班族翻了一倍,也还是觉得一眨眼的工夫,时间就过去了。
正月十六,谢青回到北京,稍微休整了一下,十七号上午睡到自然醒,然后去诚书文化码字。
在一楼大厅里,她好巧不巧地碰到个人——梁安。
肆言的助理。
在她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见她了,两个人难免要搭个话。
这幢大楼里的文化公司不止诚书文化一家,今天正好有一家在招聘,在门口放了易拉宝。
结合肆言之前之前的事情,谢青以为梁安是来找新工作的。
于是打完招呼之后,她寒暄说:“来应聘?”
“?”梁安愣了一下,旋即失笑,“不是,来帮肆大谈个合作。”
原来没跳槽?谢青一时窘迫,哑哑地“哦——”了一声。
梁安问她:“在诚书文化,都好吧?”
“挺好的。”她点点头,犹豫再三,问出了已好奇很久的问题,“肆大那个事……”
“咳。”梁安托了托黑框眼镜,意思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谢青及时闭口。
两秒的沉默,他也以一种很费解的神情,反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们搞文学的,是不是都特别感性?”
“……也没有吧。”谢青哑然。
与此同时,她心里的疑问也有了答案,确实是她想的那样。
她神情复杂地笑笑:“我想肆大格外感性一些。”
她和肆言的交集,算下来总共也就那么几回。
她在他的大纲里塞了东西,他就不高兴了;读者骂了一阵,他又心服口服地接受。
中间可能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他突然问她这个当代笔的要不要在出版的时候署名;她说她不希望跟绮文合作,他又没二话地答应。
最后她和诚书文化谈妥,想好好完成他的稿子再过来,他在这个微妙的时间节点上,“被”爆出代笔。
每一次交集,都跌宕起伏。
其间她还好几次收到过他让梁安发来的红包,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他看文看得高兴了,相当于读者给作者打赏。
可大纲明明是他自己写的。
他觉得她的行文精彩,他就实实在在地夸。
作者或许都是感性生物,但在他身上,格外明显。
甚至有点神经质的味道。
“也未必是坏事。”谢青沉吟着,一哂,“我们这行,自己没有细腻的感情、蓬勃的爱恨,怎么拿捏世间百态?”
梁安未予置评,叹息,摇头:“你是不知道‘肆言’这个笔名有多值钱。”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含着笑容,抬起头看向他:“肆大本身感情世界丰富充盈,没准经历一下低谷,反倒更有助于写作呢?”
再怎么天马行空的写作,都还是脱离不开现实——就算是写玄幻,自己缔造整个世界观,也至少离不开人性感悟。所以有丰富生活经历的作者写出的文字,或许少些幻想的甜美,但往往更能打动人心。
梁安还是摇头,面无表情:“不太懂你们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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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边想肆言的事边走出电梯,心不在焉地走进诚书文化,心不在焉地进自己的办公室,心不在焉地开电脑。
挂上QQ,弹出来几条流锦发来的消息,是昨天晚上发来的。但她昨天刚从永州回来,累到没顾上在手机上看消息。
流锦? ? 20:17:22
亲爱的,“诚书文化的神秘人”是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悄悄告诉我,我发誓不告诉别人!不然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