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海扬再次点点头时,我整个人傻了,一会才扑到他怀里闹着说:“阿扬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说不了话了?”我上大一时,林海扬送我去火车站坐车,他对我千叮万嘱,那时他还跟我说过话的。
几年不见,林海扬竟成了一个哑巴,让我匪夷所思。
如果说肖萍一声不响的给我留下她儿子沅沅,只是给了我一个暂时的小麻烦,那么林海扬失去声带,对我却是一个晴天霹雳。
林海扬是什么时候失去声带的?也许好几年了吧?难怪他前些年只跟我通信,而不跟我通话,我曾经打到他车间的电话,是他同事代他接听并转告他我的电话内容的。怎么会是这个时间呢?距离他送我上大学只有几天时间。
那天天黑时,林海扬救了我之后,他迅速躲开了,先由其他人背着我上路面上找救护车,他就是我当时紧记的身材高大的男生。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了,他不想让我知道他是个哑巴。
这时,林海扬接连对我做了几个手势,意指他用手指“说话”,与人沟通,不成问题,不用担心他,他今天很开心。但我只看懂他最后的两个手语,他欢迎我的到来,一会就开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我呆在了小木屋内。
林海扬此时已经出去了,他不再躲着我。
几天前,他对我嘴对嘴地施救了一个小时,正是因为他的不放弃,才换来了我的今天。想想我和鬼王通过戒指菜单的“说与写”沟通,我未来与林海扬的沟通其实也一样呀!鬼王身在灵界,我都不曾嫌弃过,我岂能嫌弃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林海扬?
我奔出小木屋,向在场所有的人自我介绍了我自己,我说:“大家好,我叫周紫瑜,是海扬的未婚妻,今天是来看海扬的,麻烦大家了,请大家多多包涵。”
林海扬咿咿呀呀地表示否认,并无此事,我立马堵住他的嘴说:“你过去说过我是你的唯一,我也说过你是我的唯一,那咱们就是一对了。”
大家一片欢呼,齐声叫:“那就亲一个呗。”
我突然香了一下林海扬,林海扬傻笑一下,立马走开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海扬来到沅沅身边,对我做了一个疑问手势,我对林海扬介绍说:“他叫沅沅,我同学的儿子,因为我同学昨天得急病,她托我先带他回老家。”
林海扬表示说他知道了,今晚就在这里安歇了。
我满心欣喜地抱起沅沅,围着三间小木屋转了一圈。
梦幻般的小木屋,童话般的小木屋,一定是林海扬他们自己盖的。工作区在山上,生活区在半山腰。往下走上半个钟,就是清清有沅水江了。
过了一会,林海扬掌勺,做了一个红烧茄子,还有他从山上采来的芫菜;刘来顺做了一个辣炒竹笋……原来,他们的饭是一起煮的,菜却是各自分开的。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汤,只有一、两个菜,尽管油水不少,可是在一、两个菜面前,我沉默了一会,才放开了心态。
林海扬几年来节衣缩食,对我下“聘礼”,供我读书,此等恩情,我岂可视而不见?
饭后,因为我的到来,民工们让刘来顺跟我说,让我和林海扬先到山下去,因为他们要露天洗澡了。我让刘来顺替我看着沅沅,和林海扬走到山下,一路上,林海扬并不主动跟我“说话”。我变着戏法,逗林海扬开心点、再开心点。
林海扬忽然站住了,让我不要走得太远,走到看不到他们洗澡的地方就行了。
我站在下面,往上看着林海扬,指着我的胸口说:“阿扬哥,爱你,满满的。”
林海扬不接受,对我摇头,表示不可以这么想、这么说,这么做,我会有更美好的明天,会有属于我的白马王子,将来会有幸福,他不是我的菜。
“谁说你不是我的菜?我刚才吃进去的那一口茄子就是你,我就喜欢粗茶淡饭。”我往上走了几步,到林海扬身边,要挎上他手。林海扬将他的手缩了起来。
我拜了鬼王的事,我相信林海扬经这些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去年春节,林海扬回了高雷,当时我因陪我爸回他老家华阳市过年,没赶上和林海扬见面。
突然和我不期而遇,而且是经过一场惊心动魄施救行动,林海扬事后托刘来顺给了我钱,还亲手给我做了补身体的鸡汤,这一切,无不是因为他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