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还得有牛粪滋养呢。”叶斐说。
“呦,你还挺自觉。”女人笑。
叶斐吩咐江然:“叫二姑。”
江然乖乖叫了,女人喜笑颜开,拉着江然进了屋。屋里摆设古朴简单,都是原木的家具,墙上挂着一些字画,也不知是哪些大家之作,江然看不明白。
叶斐自己拎着热水瓶过来倒水,问:“我爷爷呢?”
“跟他孙子打游戏呢,这都打了一晚上了,老头儿性子犟,不赢不下场。”女人说,“想吃点儿什么?”
“馄饨。”叶斐说。
“刚好今晚包了些,我给你们下去。”女人说完走了。
叶斐给江然沏茶,又从旁边柜子里找出些蜜饯果脯来,剥开一颗糖渍佛手喂到江然嘴里。入口鲜甜,带着佛手的馥郁香气,江然不禁细细去品,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佛手糖。
“好吃吗?”叶斐笑眯眯地问。
“嗯!”江然用力点头。
“好吃也不能多吃,空腹吃这个会胃不舒服。等待会儿吃饱了饭,咱装一包带回去。”叶斐说。
“连吃带拿好吗?”江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拿她才不高兴。”叶斐说。
江然吃完那颗佛手糖,看叶斐面前倒是丢了一堆糖纸,拧眉问:“你怎么吃那么多?”
“饿了。”叶斐说,“下午开会一直到晚上,接到叶湉电话就来了,没吃晚饭。”
看来他已经开始忙了。就知道季博瞻花那么多心思挖他过去肯定会把人往死里用。
“公司的事儿多吗?”江然关心地问。
“不多。”叶斐又剥了一颗盐津梅子丢到嘴里,腮边凸起一块,“以前在刑警队的时候事儿才叫多,这边根本算不上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江然抿起嘴唇。
门一开,女人端着两碗馄饨来了,还给江然带了一小碗炖鱼胶。让她吃了加速伤口愈合。
两人吃起了馄饨,确实异常鲜美,叶斐吃得山呼海啸,江然却吃得没什么滋味。她抬头看看他,他捧起碗来几口把馄饨汤喝干了,又朝外头吆喝着再来一碗。等饭的功夫,江然问:“你爸爸的事儿,怎么样了?”
“正在办。”叶斐口气很轻松,“卖地的标书是我爸签的,可画是我爸秘书收的,我爸不知道。秘书跟开发商合伙操纵卖地投标,那块地卖出去走得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可送画的人以为是我爸首肯的,也不知道我爸压根没拿到画。事发后那个秘书怕死,把画塞到保险柜里,诬赖是我爸拿的。季博瞻人还可以,我刚到公司他就开始运作这事儿了。只要秘书承认,我爸就基本没事儿了。”
这么一说,江然安心了许多。可还有一件事。
“那季博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你走啊?”江然问。
“这个他当然不会说。”叶斐耸肩,“换了是我也不会提这事儿啊。就像我好不容易把你追到手了,难道我还要主动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分手?”
一年半之后他就三十周岁,等不起啊。
“你觉得他会留你多久?”江然小声问。
“估计留我一辈子的心他都有。”叶斐说。
江然小脸一垮:“那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我爸救出来,我的事儿到时候再说。”叶斐反倒是很想得开。他这人就这样,挨着哪头先愁哪头,太远的事儿他懒得去想。抓起一把果脯继续剥开来吃。
可江然觉得他这样不行。很多事情得从长计议,未雨绸缪方可得善终。
“明年我就满二十周岁了耶。”江然说。
“嗯?”叶斐挑起眼皮。
“可以领结婚证了。”江然认真地说。
小丫头是主动想嫁了?
叶斐勾起嘴角,心说可算是变了天了,自己也有被求婚的时候,表面装得很平和,淡淡说:“好事儿啊。”
江然点头,说:“可我不打算嫁给你。”
叶斐顿时急了,手往桌上一压人就站起来了,喝问:“不嫁我你想嫁谁?”
江然无所畏惧地瞪着他,放慢语速,清晰地说:“我只嫁给警察,必须是刑警,还必须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