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者,是蛊。”
“你指的是给你镯子的那个香留?香留派人给佛刀寨下的蛊?有这个可能,但香留和刀应仇的势力好像远不敌刀应谋,他们的手现在还伸不进佛刀寨里吧。”
我慢慢缓过来神,也渐渐恢复思考——屠剑西说得对,最可能的情况就是有人在那间竹屋里被毒死了。
而谁死了?毒是谁下的?
想知道这些,就必须去问了。但去问谁呢?除了刀如修,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还能依赖谁。
如果说,毒是刀如修下的,我们很可能已经被怀疑是共谋了。与其贸然在寨子里大摇大摆地打听消息,不如装作什么都没察觉一般窝在屋子里,这样才更显得无辜。
可是,与其期待他们相信我们无罪,不如我们自证清白。这样活下去的概率更大一些。
第二日清晨,神色慌张的屠剑西抱着奄奄一息的我去拜访巫师。
我浑身的衣裳被汗水湿透,屠剑西把我轻轻放在巫师面前的垫子上,巫师十分迷茫地看着我。
屠剑西大致向巫师介绍了我的情况——昨天半夜,我突然开始发抖、大哭、时而昏厥、时而惊叫、疯狂出汗、还对着镜子讲话,诡异至极,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术。
或许是因为没见过这种情况,巫师神色茫然,好似也被吓慌了阵脚,只好略略思索一下,慌乱间从墙上拿下一面陈旧斑驳的镜子,对着我左晃晃右晃晃。
见我毫无反应,又取来身旁的水盆,对着我喷洒了一圈的水渍,然后绕着水渍,左一圈又一圈绕来绕去,神色肃穆焦急。
好不容易我似乎有清醒的迹象,此时巫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屠剑西见我似有恢复,奔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轻声询问我的状况。
我委屈地哭诉:“有个人……有个人进来我们的屋子里,看起来模样好可怕,我都不敢看……他,他说他死得苦啊……吓死我了……”
巫师一下子面如土色,吐口而出道:“难道是使节长的幽灵去找你了?”
屠剑西吓了一跳:“使节长的幽灵?那晚宴席上的使节长?”
巫师叹了口气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宴席结束之后,使节长就死了。”
屠剑西不可思议地问:“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巫师好像不愿多提似的说:“他中了毒,那种毒叫气血散,中毒的人会一口又一口地吐血出来,直到把浑身的血吐干净了为止。”
我满脸惧色地问:“他怎么中毒了呢?那……他的幽灵为什么来找我?那,那……又为什么说他死得苦呢?”
巫师叹着气说:“他死得的确是惨,我不想跟你们细说,是怕把你们吓着。我就大概跟你们讲一下吧,中了气血散之后,人会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但感觉一应俱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口一口地吐血,又没办法求救,这可不就是死得苦嘛。他就死在你们旁边的竹屋里,可能因为你离的近,所以幽灵就找上你了。”
我和屠剑西吓得紧紧抱住对方,屠剑西惊魂未定地问:“那幽灵还会回来吗?”
巫师答:“这不好说,要是他再回来,你们再来找我。”
屠剑西又问:“那不会还有人中毒吧?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巫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下毒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不会再有人下毒了,你们肯定是安全的。”
我殷切地拉着巫师的手,恨恨地问:“是谁?是谁杀了使节长?”
巫师遗憾地答到:“是刀如修。”
我和屠剑西都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待我体力恢复之后,我们才离开巫师的竹屋,回到我们自己的房间里。
看来,使节长中气血散而死,刀如修失踪是因为被抓了。
屠剑西想了一会说道:“我觉得不会是刀如修毒死使节长的。”
我接话道:“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我们不是特别了解刀如修,但这件事感觉很奇怪——刀如修要是真的毒死了人,总该逃跑或者掩饰一下吧,怎么会立刻就被抓了呢,刀如修不至于这么蠢吧……”
屠剑西气闷地说道:“在这里真是束手束脚的,跟他们都交流不了。整个寨子里懂汉话的人只有那几个,我们又都不能直截了当地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