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喜欢,可以不在意,但是,易无风如何能这么狠心的去羞辱她。
满满的无奈,满心的委屈,满怀的无助逼的于绯诗不知该做何处。只能在亭子里头寻在位子坐下来,看着夜空高悬的明月,泪流满面。
银白色的月光,从九重天阙直泻而下,流淌在于绯诗身上,使得她不自觉的觉得有些冷。
只好紧紧的将自己抱住。
“你过的不好!”月光下,温纯朗厚的男音透过清凉的月光,缓缓的传入于绯诗耳中。于绯诗应声回头,含泪的眸光里,正好看到宣无亦一身玄色的衣袍,衣袂飘飘的独立在月色之下。
他说,
“你过的不好!”
不敢在宣无亦跟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于绯诗抬手将眼中的泪水拭去,
“你怎么在这儿?”
“我带你走。”不理会于绯诗的询问,宣无亦自顾的拉起于绯诗的手,作势抬脚,拉着往亭子外头走,
“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天涯海角无论你想去哪儿都行。”
“放手。”一把甩开宣无亦的手,于绯诗站离到他几丈之遥的位置。遥遥的望过宣无亦一眼,眉眼间浮过冷凛的神色,
“放手,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也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今日落的如此境地,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要救你的师妹,不是跟你出去寻药,我也不会被夫君怀疑,被夫君嫌弃,被夫君责怪。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们赐予的。”
明明知道这样的指控太过没有道理,于绯诗还是狠心的说出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说的容易,带她走?他们能去哪里,这天下都是易无风的。
她纵然感激他,却不能害了他。
因为于绯诗的话说的太过伤心,宣无亦漆黑的眸中,在月光下掠过一抹哀色。
黯然的看着于绯诗,黯然的启了启唇,
“对不起!”
宣无亦脸色的神色,深深刺疼了于绯诗的眼,她不敢再看,别过脸去,
“你走,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
“好。”不愿再与他为难,宣无亦往后稍稍退了几步,轻轻跃身,跳出行馆的高墙。
等的身后人走楼空之后,于绯诗才缓缓的蹲下身子,痛哭出声。
“既然那么舍不得他,为何不跟他走?”清冷的话语从身后的位置缓慢的响起。不知何时,已经跟来易无风的赫然出现在于绯诗的视线中。
这个时候,于绯诗实在不想与他再多话,淡然的看过他一眼。轻轻的拭去眼中的清泪,淡然的开口,
“呵呵,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走到哪儿不都是公子你的掌心么。总不能让我们一起去死吧。”
“呵呵,你看的倒是明白!”
“多谢公子夸奖!”也不管易无风此话中带有何种意味,于绯诗接着就答。答完之后,不再理会易无风,自顾请辞而去,
“若是公子无事,那妾身先告退了。”说完,迈开脚步,离开易无风身边。
闹了这么一闹之后,于绯诗本是劳累过度的身子,忽然发起高烧来。
病态来势汹汹,着实的让人措手不及。尽管请了大夫,慕婉还不放心,搁下良钥,亲自跑到于绯诗房中,照顾于绯诗。
几日并没有见到易无风的身影之后,慕婉不禁觉得有些奇怪,问着于绯诗道,
“绯诗,你跟公子是不是吵架了?”
听完慕婉的问话,于绯诗周身稍稍一愣。许久,才答,
“公子如此尊贵的身份,我等岂敢忤逆他的意思。何来吵架之说呢?”
此番话一落,慕婉马上就能从其中听出端倪来,看着于绯诗惨淡的神色,不免心疼起来,
“你说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好端端的闹什么性子,那边多少人求都求不来陪着公子出来一趟呢。”
“慕婉!”当然明白慕婉的意思,越是明白,于绯诗心中越发觉得酸。猛然的,扑入慕婉怀中,泪止不住的落出眼眸,
“慕婉!”
看她这副模样,慕婉已然也猜出什么来,抱过她的身子,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心,安慰着,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若是有苦,及与我说吧。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自小生在相府,备受父亲冷漠,受尽嫡母跟嫡姐的刁难。从小,于绯诗就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倚靠,直到后来,遇到了慕婉。如今慕婉的轻轻一哄,将于绯诗心底所有堆积的心酸全都诱发出来,像一条泛滥的河,倾涌奔腾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