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真是好狠的手段,拿着郑怡媛的孩子要挟自己不曾,居然想出这么狠毒的方法。他们以为,慕婉一死,郑怡媛就能顺理成章的当上玉阳王妃了么。他们以为,慕婉死了,他们郑家人所出的孩子,就能当上玉阳王府的世子么。
做梦,他们全部都是做梦。
满心的恨意恍如喷发的火山,在良钥的心中翻江倒海。想到底,还是他害了慕婉。如果他不是玉阳王,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妥协让郑怡媛进门。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止不住的清泪,一行接着一行从良钥眼中涌出,良钥颓废的靠在慕婉脸庞,
“婉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错。但是你放心,那些害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一个都不会。”说着,良钥眼中撇过一抹深沉的恨意,杀意随着恨意也逐渐的漫上他的眼眸。
抬起云袖,良钥狠狠的擦去自己眼中溢出的清泪,站立起身。大步迈开走到门口,喊了一声,
“来人。”许是哭泣染开的声音太过小,下人并没有听到。许久没有见到有下人过来,良钥不禁有些怒了,大喊一声,
“来人啊,人呢?”
刚带着下人们退出去的管家听到良钥的喊声,急急忙忙的带着下人们又迎上来,
“小的在,王爷有何吩咐?”
“发丧吧。”眼中再也不见泪意,只是见的良钥的眼中卷着仇恨,还有绝望。默然的吟出几句,
“玉阳王妃。”说到慕婉的封号时,良钥的心猛的顿了顿,许久才接着开口,
“突染恶疾,不治身亡,卒。发丧吧,记得,丧事要做的体体面面的,越是隆重越是浩大,就越好。”
“是。”听清楚良钥的话,管家似乎也体会到良钥心底的酸疼,默默的点了点头。带着下人们退了下去,操办起慕婉的丧事。
安排好下人后,良钥又回到房中,坐在慕婉的床榻边上。抬手抚摸着慕婉苍白的脸颊,眼里的温柔足以揉合成一江春水。看着看着,无声的泪慢慢的从良钥的眼里淌出,
“皇后,郑国公,郑怡媛。杀妻之仇,不共戴天。良钥再此起誓,只要有良钥在的一天,良钥就势必灭郑家。”
藏也藏不住的恨,从良钥的言语间灌入他的眸。冷冷的光,刺疼着人的眼睛。
忽然间,本已经停了的雪又下了起来。
鹅毛飞絮养的雪花洋洋洒洒的,将整座京城笼罩在银装素裹中。只是,如此干净明亮的颜色,也没有办法掩藏住,里头的罪恶。
“嚯”的站起身,良钥拔出一旁挂在墙上的宝剑,将从慕婉手中哪来的衣料收好后,大步迈出房门。
在漫天的大雪里,毫无章法的舞出一套剑法。
直到白色的雪花落满他的肩头,他才停了下来,跪在已经堆积成冰的地上,仰起头朝着天空一片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
第228章 葬礼密谋
雪停了,天地之间宛如停顿一样的寂静。充斥在眼眸的,是冰雪用坚硬包裹出来的柔软的白。映照着灵堂上飘浮的白幡,怎么看着,都觉得孤寂。
震耳欲聋的哀乐这个时候响起来,总让人觉得那样的不合时宜。
此时的玉阳王府,就像是从惨白装点出来的地狱,安静中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心伤。
几乎是一动不动的,良钥跪在慕婉的灵柩边上,英俊的面容恍若用冰霜凝固出来的呆滞。愣愣的跪在那儿,不笑,不哭,不闹,如一个失去魂魄的木偶。看的前来吊唁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良钥贵为一品亲王,如今王妃逝去,朝中不管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聚集在玉阳王府的灵堂上。吊唁的吊唁,拜祭的拜祭,转身后看着良钥面无表情的脸,安慰的话如出一辙的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只能寂寞的转身,叹着气离开灵堂。
热闹的灵堂,显示出来的却是浸入骨子里的冷清。
忽然间,闻的太监尖锐的公鸭嗓一声呐喊,
“于妃娘娘驾到!”
众人齐齐转头,于绯诗一身洁白素净的衣衫,逆着身后亮堂的雪光,站在玉阳王府的门口。一步一步,极其沉重的走进来,粉黛未施的面容,乌黑的发上也只别着一朵白花。
“叩见于妃娘娘!”迎着于绯诗走进来的身影,众人磕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