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乾清宫、贵妃在承乾宫全听见了这震天的嚎叫, 皇帝一过来看见他哭得鼻涕眼泪满脸立马就拉黑了脸, 岂知胤禛这孩子脾气一上来连皇阿玛也不怕, 只拦着蓁蓁的腰不放,口中夹杂着不清不楚的几个词,大约是什么:“抢”、“坏”、“不”。
皇帝、贵妃和蓁蓁连环哄了他大半个时辰, 最后皇帝随口哄了他也一起去,这小魔王才破涕为笑。
皇帝金口一开, 贵妃却犯难了:“皇上您怎么能惯着这孩子!臣妾等无能,让他由着性子瞎胡闹, 您不能也……”
皇帝被魔音穿脑了一个时辰,这会儿脑根都觉得疼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了苏常在的胎本来想让你多待一个来月只是为了防万一。你不在也有荣嫔在, 就这样安排吧。明儿你也去瀛台,到时候就让几个嬷嬷好好管管他。”
贵妃张嘴还想说什么,皇帝摆了摆手塞着耳朵抬腿就走了。蓁蓁抱着哭累睡过去的儿子朝贵妃歉意地笑笑:“劳烦娘娘了,这孩子太不省心了。”
“唉,也不知怎么地,胤禛比旁的孩子都要早慧,不过就让他听到下人们的一句竟然闹成这样。”贵妃拿了帕子要给胤禛擦拭脸上的泪痕,睡梦中的孩子似有所觉,一嘟嘴避开了贵妃的手把脸埋进了蓁蓁的怀里,两人见着都笑了。贵妃瞧着胤禛的睡脸突然说:“钟粹宫那儿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看我今儿还是得亲自去跑一趟。”
蓁蓁知道贵妃一贯是这样滴水不漏的性子也不奇怪,她虽然一直疑心贵妃,但贵妃管宫以来的小心谨慎她也看在眼里。
贵妃走后,蓁蓁索性把哭累的胤禛抱回了永和宫又难得搂着这熊孩子睡了一晚。
第二日蓁蓁一早醒来先盯着胤禛和胤祚梳洗完才让霁云和碧霜来服侍她穿衣打扮。等到了时辰,众人或抱着孩子或抬着箱笼一大群人从屋里出来准备上车,没想一出永和门就傻眼了,宫道里是空空如也,别说车了连个引车的太监都没有。蓁蓁抱着胤禛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胤祚到了喂奶的点在崔氏怀里哼哼着就要哭了。蓁蓁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襁褓,想了想说:“咱们先回去,秋华,你去前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崔氏刚给胤祚喂完奶哄他睡了秋华沉着脸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蓁蓁问:“怎么回事?”
秋华说:“出岔子了,主子的仪仗还没准备好,车马也还没派,咱们怕是要晚一些才能走了。”
蓁蓁没说话,碧霜一听到先嚷嚷了起来:“这些奴才竟然敢这么怠慢娘娘!”
霁云素来性子更沉着,多了个心眼地问:“秋嬷嬷,内务府那可说是为什么迟了?”
秋华说:“今日离宫的娘娘多,他们说存娘娘仪仗的库房钥匙的人和引娘娘仪仗的人不是同一拨,这当中交差事出了纰漏才没备好。这会儿人手也不够,他们要先送完贵主子、惠主子才有人手空出来。”
“贵妃是昨日才传旨的,这回去瀛台的人又多怕是忙中出错了吧。”
这一耽搁蓁蓁就足足晚了两个时辰,。一直到申时翟琳才带着接送的马车匆匆赶来。蓁蓁领着一干宫人出来,仪仗马车洋洋洒洒地停在永和宫门口,旁边跪着负责钥匙的婆子。
“你是哪家的,竟然如此不小心!”碧霜见状就要发作,蓁蓁呵斥住她并对那仆妇道:“你起来吧不用在我这跪了,内务府自有说法,你自己去领罚吧。”
那仆妇哭哭啼啼地起身让道,脸从蓁蓁面前一晃而过,蓁蓁一下愣住了,一段几乎快要被她遗忘的记忆在她眼前一掠而过,“你……是阿布鼐家的?”
那仆妇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瞧着蓁蓁:“是是……奴才是阿布鼐家的……”
“放肆,谁让你抬头了!”翟琳在旁怒斥了一声,那仆妇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了回去。
原来是她,原来是这样。
蓁蓁一下舒了眉头,她今儿这一趟罪倒也不算白遭了。
蓁蓁扶了扶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发鬓问翟琳:“圣驾可到了瀛台了?”
翟琳说:“万岁爷午时一刻就到瀛台了,本要宣娘娘去伺候午膳的,没想娘娘迟了这才让奴才来接的。”
蓁蓁一听微微笑了:“我本还担心迟了这大半日的皇上怪罪,如今是怎么回事你也见着了。”翟琳说:“见着了见着了,都是这群蠢东西办的好差事,奴才回去自会把这事一五一十给皇上说的。这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