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又青又肿的法喀奋力地挪动身子扑倒皇帝脚下,“皇上,奴才无罪,一切都是阿灵阿挑唆我们兄弟不和,请皇上治阿灵阿的罪!”
福保的眉骨破了,这会儿还这淌血,他瞧了法喀一眼仰头一声冷笑。皇帝凌厉地目光射向他,问:“你笑什么,你有话说?”
被绿的福保背脊挺得笔直,一脸淡漠似乎其他人的生死已经同他无关,他冷冷道:“奴才是无能之辈故无话可说,主子想怎么发落就发落吧。”
皇帝被他顶得七窍生烟,扭头冲阿灵阿道:“他不说,好,你说,你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灵阿趴下哭道:“皇上,奴才冤枉。奴才领着阖家老小在灵堂守灵,是法喀突然嚷嚷了起来,说四姐是德主子害死的,说德主子和奴才的老婆是妖妇,说钮祜禄家要被奴才毁了,还说要带着哥哥们都进宫找皇上讨说法。奴才就不明白,奴才不过就娶了个媳妇怎么就要毁了钮祜禄家了,有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外面花眠柳宿不够,回家还惦记着别人的媳妇,奴才心里不服就同法喀争论了起来。主子爷,奴才冤啊,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主子爷要替奴才做主。”
“血口喷人,你血口喷人!”法喀气的跳了起来往阿灵阿身上扑,他双手被缚重心不稳,阿灵阿往旁边一闪就躲开了,法喀反倒摔了个狗啃泥。
魏珠没忍住笑了出来,马上就收到了皇帝凌厉的眼刀。魏珠赶紧端正了脸去扶法喀:“二爷这是何苦呢。”
法喀这一摔嘴角都磕破了,他不顾流着的血哭道:“皇上,这都是阿灵阿一派胡言,皇上要为奴才做主啊。”
皇帝气得把手里的马鞭一扔怒道:“把这群畜生都押到大牢里去!”
……
这京城的大牢有好几所,刑部有大牢,步军衙门有大牢,内务府也有大牢。钮祜禄家这群男人犯得也不是什么大清律例,于是就被一股脑地押进了内务府大牢。这几个爷各个都是皇亲国戚,牢头们也不敢怠慢,一进去就一人安排了一个铺足稻草的豪华单间。
阿灵阿松绑后立刻往床上一躺补觉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来人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死阿灵阿,你别吭声。”
揆叙的眼睛在黑暗中对着阿灵阿眨巴了几下,阿灵阿大嘴刚刚咧开还没笑就被揆叙押着出了大牢,但他却没出内务府,没走几步就被直接押进了内务府的大堂。阿灵阿借着大堂里半昏不明的烛火一瞧,嘿,这在大堂里等他的不是皇帝还能有谁。
皇帝看见他上手就打了他一给巴掌,“瞧你干的好事,你可真给朕长脸啊!”
这一巴掌刚好打在早前皇帝抽的鞭痕上,阿灵阿疼得嘶了一声。皇帝瞪了他一眼说:“你还有脸喊疼,朕的脸面,你阿玛的脸面,你钮祜禄家祖宗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尽了!”
阿灵阿脸抽了抽,委屈地说:“这好事只许人干不准人说啊。”
“说?”皇帝指着他骂道,“要说非得今儿说吗,非得当着你四嫂麻勒吉家、当着太子去吊唁的时候说吗?你这叫说吗,你这是嚷嚷,还非得嚷嚷得满京城都知道!”
阿灵阿不服气地把头一撇,“奴才没错,奴才说的句句属实。”
皇帝气得又举起了手,可看他只有一半脸没伤着了,又无奈地停住了,“别以为有德妃在后头给你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了!祖宗的家法还在呢!”
阿灵阿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主子爷,您都猜到了啊。”
“你闭嘴!”皇帝的手还是落了下来,只是重重地落在了阿灵阿的后脑勺上,“她是有心要出气,朕放了手让你帮着整他们了。那你能不能挑点正道啊!法喀、颜珠、福保,办差的时候满屁股的漏勺哪个不能捅,你找个御史参一本就好了!你倒好挑最下作的捅,弄得自己一身腥。你阿灵阿和个长舌妇一样搬动闺房里的那点是非,把自己名声弄得这么恶心,朕还怎么把理藩院的事都交给你!”
皇帝这回才不生气阿灵阿整法喀,他是料准阿灵阿这回一定痛打落水狗把自己那哥哥往死里踩,他本想好若是阿灵阿找了御史参法喀他就照单全收,就算是阿灵阿亲自参他也能给坐实了。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阿灵阿竟然能想出在灵堂揭露法喀绿了福保的招,就算他嚷嚷的是真的,可国法家法在上,闹丧礼怎么样都算个罪名,如今几个往日嫉妒阿灵阿步步高升的议政大臣沸反盈天非要治阿灵阿一个“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