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渊死了。”他搂住情绪崩溃的穆瓷,“任霜莹的腿断了。”
他输了。
他做不到沉希那般极端,他为了穆瓷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和这样极端黑暗的沉希在一起,穆瓷真的会幸福吗?
“穆臻哥。”穆瓷崩溃不成声,“求你,.带我去见他。”
沉家。
沉老爷子坐在私人沙发上,他大病初愈,精气神还没有往日那般好,取下眼镜擦了擦泪痕,半饷,他才对着客厅里围着茶几坐的几个穿着西装皮革的男男女女开口,“还请诸位费心了。”
是他害了沉希。
如果当初他不答应和任家的婚事,就不会酿成如今的错误。
任家那位喊着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的小孙女已经终身残疾了,他虽然愧疚,但到底是沉希的爷爷,他也是怨恨的,如果不是任霜莹,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已经做了一次不守承诺,言而无信的人了。
为了沉希,再做一次卑鄙的人吧。
周伯心里万分沉重,老爷子一生战功赫赫,光明磊落,老了老了,却还要背上被人嗤笑的骂名吗?
穆瓷是被穆臻于推着去监狱的,沉希孤零零地待在房间里,手被拷着。
穆瓷在窗口看着他的身影泣不成声。
沉希似乎有感应,他转过脸,看见了窗外的她穿着病服,虚弱的坐在轮椅上,捂着嘴压抑着哭声。
她会害怕他吧。
沉希躲到了门口。
他不敢见她。
“希哥哥。”穆瓷哭着喊他,“希哥哥,求求你出来看看我好吗?”
沉希靠在门口,听着她的哭声,心里发疼。
“我是酒酒啊。”
“希哥哥,对不起。”
“你看看我啊,我有话和你说。”她哭着求他。
探监的时间要到了,穆瓷眼底有些失望,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看见他了。
他眼眶发红,缓缓出来。
穆瓷自己转动轮子靠近窗外,她紧紧贴着对话窗,“希哥哥,无论你陷泥潭多深,你都是我的希望之光。”
“希哥哥,我喜欢你。”
“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无论是生,还是死。
压抑着的泪水从眼中滚落出来,沉希伸出手,他好想抱抱她。
他在玻璃窗上画了一颗心,他开口,“我爱你。”
探监的时间到了,穆瓷被推出了监狱,“臻于哥,法庭判决的时候,我也想去看看。”
她想去陪着他。
穆臻于点点头说好。
他还是喜欢穆瓷,但是他不嫉妒了,他想他应该是解脱了,他愿意对她一切好,只要她快乐就好了。
放弃么,他还是不会的。
或许有一天穆瓷突然不喜欢沉希了,喜欢上他了呢?
审判已经持续了三个月。
这是最后一场了。
穆瓷坐在轮椅上,她紧紧地盯着前面背挺得笔直的少年。
判官的法锤一落下。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看见法官的嘴巴一张一合。
“阿瓷。”穆臻于苦笑着接住眩晕的穆瓷,“没事了。”
没事了。
穆瓷松开藏在衣袖的一把尖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沉希因为精神病只用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不用担任刑事责任。
沉希路过穆瓷的时候,看见穆瓷满眼泪花,他伸手轻轻擦拭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就像对待着稀世珍宝,“酒酒,等我回来,帮我照顾好爷爷。”他转头看见哪个白发沧桑的老人正在抹泪。
雪铁硬汉,子弹入膛都不会掉一滴泪的男人,已经因为他哭了好多次了。
穆瓷点点头。
沉希走到沉老爷子面前,伸手拥抱了他,“爷爷,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就没有他了。
“还有……对不起。”
沉老爷子回抱了他,周伯在一旁泣不成声。
穆瓷的伤慢慢在恢复,沉老爷子将她接回了军区大院养伤,而穆臻于在判决的三个月后,又飞往了M国去参加世界拳王争霸赛。
穆瓷答应了沉希要照顾好沉老爷子,她天天缠着沉老爷子要他讲他年轻的抗战历史,讲讲他的人生□□和各种各样的见识。
老人好久没有同人聊天谈心,倒是很乐意,小丫头笑眯眯的耐心听他讲,嘴角露出可爱的小酒窝,一脸都是崇拜和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