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浦玉这才扭过头来,继续思考良策。
为首的那男子先说了话:“如今山庄无人,也不知道成不成……”
“师父别忧虑了,都已经走到这了,咱们也回不去了。”旁边一个年轻男子道。
男人轻轻叹口气:“本想着,携着山庄去见浦玉先生,如今,山庄没了,先生也……”
落云听到这,放下了筷子,与夏浦玉对视一眼,两方心里便有了谱,细细听了下去。
“如今,连浦玉先生都没了,我们恐怕也没希望了……”旁边一位样貌清秀,个子稍矮的男子无奈的垂下头。
落云站起身,笑着走向三人:“不知道三位大侠,为何口口声声的说浦玉先生呢?”
为首的人看向落云,可半天没有回应他。紧接着站起身,随后身旁二人也站了起来:“道长是?”
“如若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何人,我便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落云逼近。
男子拿起佩剑,问:“什么好消息?”
落云笑着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男子握握剑,没有说话。
“怎么,这交易挺好的。”落云笑着把头发抚到身后,衣领上的云便露了出来。
男子果然意识到了,低低眸子,道:“天星照落云道长?”
落云点点头:“对。你都知道我是谁了,就报上名来吧。”
清秀男子抓了一下男子的袖子,男子皱皱眉头,却还是拱手一礼:“在下客业。”
“两兮。”清秀男子拱手。
身后的男子也拱手:“在下赵岐。”
夏浦玉轻轻一笑,看着赵岐,边说边站起来:“可算有个敢说自己姓氏的人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在落云身边站稳,看了看四周,见只有这几个人,便缓缓在下帽子。
三人立刻被惊的瞠目结舌,这夏浦玉竟活生生的站在这。
“先生竟然……”客业向前一跬,面露惊状。
“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夏浦玉笑着揣着胳膊,看向客业。
“只是不知道,先生是什么人,为何要找我?”夏浦玉往前一步。
“我们……我们是遗仕……”客业一下激动的单膝下跪,拱手相礼。
他们其实就是一批劫富济贫的草寇,前些日子在莽莽田野上的一个破旧山庄里停歇。那山庄虽然破败,但占地大,屋舍多,正想着就此为大本营,不再颠沛流离,却不曾想官兵扫荡,不得已举庄逃离,到此迷了路,兄弟们全都散尽了。
而在成为贼寇之前,他们姓夏,或者姓葛。
客业与两兮本是夏家子弟,当年逃出来以后隐姓埋名,不得安生度日。两兮其实是女儿身,是客业的妹妹,逃命不得已女扮男装。而赵岐是客业收的一个弟子,三人一直想为当年旧案鸣不平,但人少力薄,不知道如何与江湖几大势力对抗,最终在作罢了十余年后,夏浦玉横空出世,搅弄风云之时,再次激起几人的斗志。
夏浦玉扶三人起来,询问:“当年的忠仕,就剩你们几人吗?”
客业摇摇头:“应当不止。当年存活下来的,大多被明虚道长救走,我们这些是自己逃出来的……当年家里主君教训说是留得青山在……”
“我们兄弟里有十几位都是葛家与夏家的忠仕,只是如今走散了。”客业又道。
夏浦玉点点头,然后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年情景,先生可还记得?”落云问客业。
“这辈子也忘不了……”客业眼里突然燃起熊熊之火,箭雨纷飞,哭声寒厉。
就是那个雨日,彼阎洞,风雨阁,玲门,半惹囚,四大门派齐聚武丘。与林商里应外合,杀了夏葛两家几百人。
白氏先派人杀了葛家小儿子,嫁祸给当时正在葛家玩耍的夏光庭,由此展开血洗诡计。
大战之中,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夏家女儿为了护住怀里的孩子,用身躯挡住攻势,最终死去。
客闻八子衍用命携带着其交在她手里的簪子逃离,之后,林商就在她的尸体下,抱走了林苍。
“若是可以,我有生之年,定要砍下林氏的狗头!……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四大门派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污蔑夏葛两家,在江湖之中为非作歹,趋利相杀,如今的四大掌门与当时的四大掌门有何分别?!”客业愤怒的一拍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