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岸冬呢?她又应当怎么办?高不落说夏浦玉掉下百里断崖生死未卜,她应该做的决定是什么?钓月僧叫她不要太勉强,她又偏偏不可,关上门哭了一夜。第二日早上头脑昏昏沉沉的,走路两脚都飘。一想起“浦玉”二字泪就要往眼眶外面涌。可她还是倔。她信他,他一定能回来,他说他要回来娶她怎么会回不来。他那么些个事没做,怎么会不回来?那些恶人还没死,那些仇还没报,风雨阁的贼人还活的好好的,江雪斋还没有扬眉吐气,江湖还少不了夏浦玉这个武林盟主,江湖还得他在……
她坐在门口,抬头看着远处树上的叶子,她轻轻的数着……冬天到了,雪还没来,但冷气已经来了,她睫毛上如同解了霜,风一吹,就落在眼里了,一化,就成了泪。
舒雨女走过来,把水放在江岸冬旁边。江岸冬见长辈过来,立刻站起身行礼。舒雨女应了应礼,道:“既然没死,哭什么?”
江岸冬点点头,扯扯嘴角:“因为没死,我就得等下去。”
舒雨女叹了口气,走进屋。
哪个人没有心事?高不落想着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的风鸢,风鸢却又在哪个角落里想着高不落。相思的人都痴傻的很,明明都是有心人,为何要生生把自己给掰开呢?高不落相信自己的判断,却又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感觉,风鸢相信自己的感觉,却又相信高不落的判断。于是相离是必然了。她接着流浪人间,过着她以为自己过了一辈子的流浪日子。只是过去在人间流浪,今后在他的影子里流浪罢。
“今日,就带我去见那两位前辈吧?”夏浦玉看着成局子。
成局子无奈的撇撇嘴,上前抓住夏浦玉的腰,一跃而下。
等到快要落地时,夏浦玉已经坚持不住了。原本还是他自己的轻功做支撑,后来实在控制不住,就只能靠成局子把握住他的稳定了。
“大哥二哥!”
说罢,就看见远处竹楼里走出来两个人。二人一同从竹楼二层飞跃而下,走到夏浦玉面前。
夏浦玉看着活生生的柳莫笑,一时说不出话来。
心下明白,自己师父的名誉已净,而使自己开悟的前辈还在世上,这就是心满意足了。
“前几日局子还说救了个贵客,原来就是浦玉啊。”柳莫笑笑着走过来,拍拍夏浦玉的肩膀。
夏浦玉看着柳莫笑道:“多亏了成局子照料,我才能活下来。”
“不过……您三人真是结义兄弟吗?”夏浦玉仍旧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三人。
“对啊。”东方云倾笑着摸摸自己的胡子,接着又说:“但是成局子可是我捡回来的。没多大就特别喜欢吃橘子,我与莫笑又爱下棋,就取了个这名字。”
“大哥一说,我这名字便庸俗了。”成局子笑着说。
“哪里哪里,浦玉是不会讲出去的。”柳莫笑笑着说。
几人一边谈天,一边往竹楼走去。
竹楼后靠崖壁,两侧围林,前面是路,路前面有溪。
“东方先生一直住在这边吗?”夏浦玉问。
东方云倾点点头,说:“自从阿衍出了事,我与她就隐居在此了。”说罢,他推开门,几人进了屋,成局子就蛮熟悉的端来茶水,几个人斟上茶。
“局子怎么干些茶童活?”柳莫笑又打趣成局子。
成局子无奈的吃口茶,说:“二哥总爱开小弟玩笑啊。 ”
夏浦玉又问:“不知可否过问,是出了什么事?”
“……”柳莫笑与成局子不再言语。原来,这二人就是为了夏浦玉避开这件事才一直开玩笑,只是被夏浦玉看破了,东方云倾似乎也情愿与夏浦玉讲。
东方云倾收敛去平日里的潇洒自在的模样,开始郑重伤感起来。
回春斋那些年十分火爆,凡是去那里治病的,都能治好。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日白天,东方云倾在门外发现了八子衍。
“我把阿衍抬回屋子时,她就差一口气了。”东方云倾笑笑,往事在他的眸子里慢慢的飘过。
“来的时候,她嘴里叼着个簪子,腰上挂着银花,我把她治好后就要她走,她却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不打算离开。”
接着,柳莫笑道:“回春斋里的病人都是真性情的,一来二去,全打成一片了,这两个人也打出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