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还是两家不同的核心期刊,怎么会被发现?!
时隐之淡淡扫了眼,便晓得陈茹颜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国内的核心期刊不比国际期刊,如《柳叶刀》这样的期刊,公正公平几乎到严苛的地步。
国内的核心期刊杂志,里面的编委基本上都是相互认识的熟人,业界的知名人物,怎么可能不熟悉?
时隐之的母亲刁宝瑞女士是有名的医生不说,时隐之的父亲时代,也是赫赫有名的时氏药企董事长。
医和药两个行业,就如同物理和化学、历史和政治,不分家,医学界的人都要给时氏药企几分面子。
况且,时隐之是要查自己论文被抄,那些前辈更是能够体谅。
“我,我是自己写的,因为齐家欢老师比较和蔼,我的论文他有帮忙修改,所以第二作者和通讯都是齐家欢教授。”
双手紧紧地拽着两边的裤子,头微微低垂,陈茹颜自己说的话底气都不足。
就像是个跳梁小丑,抓着个遮羞布就不放手,嘴硬死撑着。
抿了口茶,时隐之蹙眉望向陈茹颜,目光带着厌恶。
他越看陈茹颜,越觉得玷污了双眼。
“我已经通知了院长,他过会儿会带着齐家欢过来给个说法,至于你,就站在这边,听听齐家欢的说法。”时隐之冷冷道。
现在国内的研究生喜欢喊自己的导师“老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导师确实是研究生的“老板”。提供实验室和实验动物和药物给学生做实验,但学生基本上一分钱拿不到,低廉劳动力都算不上,直接成免费劳动力。
前段时间微博上魔都一所全国都排的上号的综合大学被爆料出来,医学院的女教授压榨研究生,以毕业威胁,以致研究生跳楼自杀。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女导师早嫁到芬兰,长期定居芬兰,就算是警方想要拘捕难度也很大。
时隐之同样作为研究生导师,对自己的学生向来很包容,每个月也会发给学生补贴。但对于陈茹颜这种学生,时隐之觉得非但没有包容的需要,更应该严加惩戒。
等到快要九点半的时候,基础医学院的院长才姗姗来迟,后面跟着身躯肥胖的齐家欢。
“小时啊,有什么事情我们到隔壁的教师休息室谈,不要影响其他老师工作。”
院长呵呵地笑着,环视了一圈方剂教研室内还在办公的老师,杜绝了给他们看热闹可能。
时隐之从椅子上站起来,院长这话一说,他便明白是什么意思——
来当和事佬了。
教师休息室内中央有一个小型会议桌,基础医学院的院长坐在首位,齐家欢和时隐之分别坐在两旁,陈茹颜没敢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小时啊你年轻人不晓得我们这些老骨头的苦,齐家欢教授的国自然项目都快要到收尾了,结果实验室爆炸,一切都没了。他今年还要参与评职称,按照他国自然项目,应该要到副院长级别了。”
院长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着话,拿着小辈不懂事的眼光望向时隐之,话语里无非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息事宁人的态度。
齐家欢坐在对面一口一口的喝茶,这事儿本是他的不对,但过来腆着脸说话的却是院长。
“院长你这话说的就很有趣了,难不成学校实验室爆炸是因为我时隐之?还是说拿别人的实验结果做自己的论文,还是以为偷偷摸摸地不让人晓得,就会无事发生?”
戴着金丝眼镜,平日里也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透着儒雅书生气息,看着柔和却不代表时隐之是个没脾气的人。
他看着温和,不过是没人招惹。狐狸皮底下可是一颗黑黝黝的心,精通算计。
“我以为我们医学界怎么说也该比其他行业品性高些的才对,毕竟是救死扶伤的。谁晓得还真有人一把年岁了还做这些没脸没皮的事儿来。”
院长的脸色一下子便不好了,他本意是想要将这事儿压下去,以为时隐之多少要给他几分面子。
未料到时隐之是个硬茬,寸步不让不说,口舌还如此犀利,就差是指着鼻子骂了。
“哼!”
将手中的茶杯朝会议桌上重重一放,齐家欢站了起来。肥胖的肚子顶着会议桌,满脸油光,气急败坏的骂道:
“时老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好命?父亲是药企大老板,母亲是名医名教授。论文就算是写成个狗样,也有期刊巴巴的要登?我们辛辛苦苦踏踏实实的人,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