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灼热,驱散了她所有的安稳。不见伤不见血的折磨,几乎要煎熟她的意志。
看着她的警/察拍了她肩膀一下,大声喝道:“笔录都不做,还当这里是你家,能消停睡觉呢?”
乔唯欢疲倦的睁开眼,本能的循着声音抬头,发现她已经看不太清东西,视野里是一片朦胧的灰白。
很难想象,她的意识是十分清醒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里,理智的看自己的灵魂,在无休止的大火里嘶声呐喊。
警/察看她有气无力地动动干裂的嘴唇,然而嗓子已经哑透了,说不出一个字,只好纡尊降贵的贴近她,“你是不是要认了?”
“……”
“什么?你大点声说话!”
“我……没罪。”
认?开什么玩笑。
她认了,就是认命了,然后带着污点,浑浑噩噩的过后半生。
她已经发过誓,这辈子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活,谁都别想让她再妥协……
乔唯欢在审讯室里苟延残喘,审讯室外,警/察气愤的出去,看同事正拿着外卖进来,鼻子很灵的闻到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惊奇的说:“噫,今天不吃盒饭?”
同事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他神秘一乐,欢快的用脚关上门,把几个外卖袋子放到桌上,一个个的拿出精致的餐盒,“有人请客啊!咱们俩那点工资点这家东西不得肉疼死,一顿饭吃进去和吃钱一样,全是血泪啊!”
嘴巴朝审讯室里努了努,“吃吧,吃完悠着点,好好照顾人,要么莫董事长这顿饭白请了。”
警/察掀开盒子,迫不及待的掰开方便筷,夹起一块肉尝了尝,满足的舒了口气,“我也不想折腾人啊,她不认我有什么办法!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她嘴还这么硬,也不知道硬抗什么呢,肯定跑不开的事,早点交待不是早就能睡觉了……”
这边两个人正大快朵颐,忽然有人进来,两人不得不暂时停下筷子。
乔长洲的目光在桌上一扫,“两位辛苦了,乔唯欢还没认吧?”
拎外卖进来的年轻警/察做了个干巴巴的吞咽动作,“……还没。”
“那就没办法了。”
乔长洲微微一笑,他身后的警/察们涌进来,进了审讯室里,解开乔唯欢铐在椅子上的手铐,粗鲁的把人带出来。
乔唯欢几乎是被拖着出来的,她气息微弱的抬起眼,和乔长洲的目光轻微的碰了下,跟着便被人带走了。
年轻的警察有点急,三两步追上,“乔唯欢的案子还没弄清楚,按规矩现在不能出审讯室!”
“按规矩,证据确凿,并且超过七十二小时,她该被放到拘/留所……”跟在一群人后面的乔长洲停了脚,斯文的推了下眼镜:“等一周之后,检察院提起公诉。”
年轻的警察语塞,乔长洲说的是正规流程,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他目送一行人走远,转头挑了个没人的地方,直接给莫西临打电话。
“喂,莫董,这次我帮不了你了,乔唯欢被带到拘/留所了!那里鱼龙混杂,犯什么事儿的犊子都有,不管轻罪重罪都会暂时留在那,流动性大就很容易买通!要是真有不要命的,混进去想……有警/察看着也未必能救得了她!”
挂了电话,莫西临英俊的面容上阴霾极其的重,一双眼睛里血丝密布。
三天了,乔唯欢遭了不少罪,他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可这么没日没夜的托关系调人脉,还是不能把人从警局里弄出来,甚至没办法和那几个所谓的“人证”对话。
莫西临捏着手机的指头用力到泛白,骨节明显的凸了出来。他狠狠的扯开衣领,顶端的纽扣弹跳着落地。
闭上眼,再睁开,调整好表情,转身进了歌舞升平的包厢。
那里还有一群人等着他招待,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失了分寸,不然再没人能帮乔唯欢。
现在只能祈祷,那个针对乔唯欢的人,不会真的在拘/留所里动手……
警局里,有人拿来毛巾,把乔唯欢的头发和脸颊擦干净,跟着又拿来一件不知道主人的外套,盖到她身上。
晃晃她的肩膀,粗声粗气的:“哎?还能不能走?”
乔唯欢全身僵着,点头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强行迈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