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完,擦擦脑门的汗,垂着眼皮说:“先生,乔小姐没有大问题,是过敏反应,输液了就会好。”
贺正骁眼眸未抬,沉声问:“她对什么过敏?”
“初步诊断,应该是避孕药。”
身后“噗嗤”一声笑,贺正骁短暂地停了动作,回身,眸光沉冷地落在崔承川身上。
崔承川瞟了眼脸色发虚的韩以柔,似笑非笑的神情,转身出了卧室,在院子里逗了会猫,最后猫小爷傲娇地甩甩尾巴,单方面地结束了两个人的小互动。
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贺正骁也出来了,单手放进裤袋里,另一手抬起,丢过去一根烟。
崔承川接住了,放在嘴里叼着,“啧啧,你养的玩意太难伺候,养一个不够还要两个。”
贺正骁骨节分明的指擦过火机磨轮,随着动作,袖口向上,露出遒劲的小臂。
“她对我有保留,不会在这时候要孩子。”
“你不是有信心凿开小蝴蝶这座大山?怎么,她还不信你?”
“她需要诱导,逼的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崔承川眯起眼,“亚特,小蝴蝶和许家脱不开关系,要不要我下手帮你一道?”
“不用,她的事我心里有数。”
稀薄的烟雾悄然升起,贺正骁眸底的夜色透过薄烟,铺天盖地的压过去。
“你别打草惊蛇,许家和她的关系很复杂,现在还不能动。”
不然,依她那个性子,当年不会偷偷溜走,而是气势汹汹的杀回去,闹得她们天翻地覆。
忠叔悄声过来,脸色有点亮,“少爷,那边的电话。”
贺正骁神色一顿,扫了崔承川一眼,轻缓地勾起唇角,长指拿起手机,醇厚的嗓音里透着真实的笑意。
“夏洛蒂……”
崔承川赫然转头,跟着浓眉皱起,狠狠地吸了口烟,转身就走。
走出很远,直到烟燃到尽头烫了手指才回过神。他丢了烟蒂,皮鞋底在上碾过,跟着从兜里拿出包烟,又点了一根。
面上早已收了所有的懒散和漫不经心,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
韩以柔守了一天两夜,乔唯欢才彻底好转。等她睁开眼睛,韩以柔抛出三个小地/雷:
“欢儿,你对避孕药过敏,你不知道吗?”
“那个……你过敏出症状了,贺正骁知道你吃药了。”
“还有个事,莫老夫人大寿快到了,今年你还去吗?”
乔唯欢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迟钝的点头。
韩以柔看她呆的要命,摸摸脑门,怕烧坏了。
乔唯欢又回了点神,望着眼前熟悉的家具装饰,知道自己现在在贺正骁家。
想起海岛上他们听着海潮声,炙热狂野的迎接日出……天高海阔当中,熹微的情绪变得浓烈,那种契合让人由衷的渴望,她不想停下来,甚至忘我地去迎合。
简直疯了!
有人敲门,两人抬眼,挺拔的男人双臂环胸,深刻的目光投过来。
“女士们,我能进来?”
那种疯狂的事都做了,还敲门,装什么斯文。
乔唯欢脸色黑红黑红的,钻进被里不吭声,用鼓包的背影对着他。
韩以柔瞅瞅闹别扭的闺蜜,再瞅瞅只看那一团的男人,旁观者清的顿悟了。
欢儿这是喜欢他,要不然怎么会对人耍脾气呢。
好在贺正骁也像是喜欢她的样子,可是他们……
千瓦大灯泡一面担忧一面祈祷着出去,还给两个人关上门。
室内静下来,乔唯欢听见男人沉稳的脚步声,随后,有些凉的手指搭上她额头。
“不烧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唯欢闷声闷气的:“没有。”
“想不想洗个澡?”
“不想。”
感觉到男人俯身,在她头顶上停顿了会。
“欢欢,你臭了。”
乔唯欢:“…………”
给她气的,直想对他扔煤气罐!
“臭到你家了?”
“这里是我家。”
一把掀开被子,翻身起来:“那我不住就是了。”
牵动背后的伤口,倔的不肯出声,只疼得拧起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