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韩以柔要说话,乔唯欢围好围巾,“我不能在韩叔身边,这就当我一点简陋的心意,别和我推辞。”
韩以柔憋了半天,只好点头。
乔唯欢深深的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回身迈下楼梯。
她怕说的再多,会被韩以柔察觉。
下午乔唯欢先是去找看护和医生,然后把博尼丝送回原来的宅子。
全部安排妥当,乔唯欢坐进车里,看看时间差不多,给方舒瑜打了电话。
曼彻斯特那边刚是清晨,方舒瑜的说话声却很清醒,“老板,我找不到机会啊,感觉到处都是人,盯的我快要疯了!”
方舒瑜对眼光格外敏感,就算身边没有人刻意盯着她,她也能多少感觉到一些,这几天就没敢动弹。
乔唯欢扶着方向盘,轻声说:“那就不要避开了,直接去问吧。”
之前不想让贺正骁知道,是想着如果可以单方面离婚,那她直接就把这事办了。
不过离婚了又怎么样?除非贺正骁愿意,否则他们还会有牵扯。
等到贺正骁知道,她在想办法单方面离婚,以他的性格,粉饰的太平不会再存在了。
乔唯欢低头看向自己没有光泽的指甲,僵硬的扯动嘴角。
她曾经为了他们的将来,试图了解过贺正骁,后来她隐约能摸清那个男人的内心,可以理解他,相处更加默契。
没想到,这一切的意义,只是为了今天的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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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老死不见(3)
凛冬的夜来得格外早,宽阔的马路上,连绵的车流向前延伸,逐渐破开蔼蔼暮色,去寻尽头的灯火。
乔唯欢不紧不慢的踩着油门,垂眼看了看手机,这个时间的曼彻斯特,方舒瑜应该已经“露馅”了吧?
她想到贺正骁,还有他眉目间即将掀起的汹涌,就有绵密的刺痛从胸口开始蔓延,丝丝缕缕地流进四肢百骸。
空调里的暖风吹出的热气弹上车窗,逐渐凝成白茫茫的水霜。
天气愈发的冷了。
路过家花店,乔唯欢进去买了束花,亲手包好之后,重新回到车上。
她的车最后停在墓园外。
这一片的“住户”或者生前荣华,或者后人富贵,私家宅邸有墓园的专业人员打扫管理,干净又肃穆。
乔唯欢慢慢的跪到地上,把怀里的花束放到墓碑前,抬眼去看方寸大小的照片。
不过几个月,却像熬过了半辈子,蓦然回首,只剩下单薄的照片可以回忆。
乔唯欢弯下腰,手指在光滑的墓碑边缘滑过,“……奶奶。”
不苟言笑的莫老夫人,不发一语地望着她,橙黄的余晖铺洒而下,竟然让老夫人的眼神看起来慈祥很多。
乔唯欢收回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无声的坐了很久。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乔唯欢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夏洛蒂的嗓音仍然是不近人情的冰冷,“你还有三天。”
乔唯欢无声的笑了下,“我知道。”
她听见夏洛蒂说了一句话,手指轻轻的颤了颤。
“方舒瑜确实拿着少夫人的结婚证去问了,她打听的是……”
忠叔顿了顿,弯下腰继续说:“能不能单方面离婚。”
可惜离不了,正常的程序是夫妻双方的婚姻维持一年以上,才可以协议离婚,而且如果其中一方不同意离婚,就要通过法庭来解决,最后也未必能离得成。
忠叔叹了口气,悄然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贺正骁修长地伫立在落地窗前,背影开阔挺拔,却不被窗外的光色眷顾,看起来有几分孤寂的坚毅。
忠叔想,这婚虽然离不成,但少夫人这么做,实在是有点伤人。
背着另外一方,居然去打探单方面离婚?怎么就能做得这么绝?
“她是在告诉我,她想离婚的决心。还要惹怒我,才有机会和我吵,等到最僵硬的时候……”
贺正骁低缓的笑出声,劲健的肩背微微弯下,舒展手臂将长指搭上窗台边沿,目视前方的深眸里暗流涌动。
“我教了她很多不该教的东西。”
比如出师有名,和有理有据。
不管是当着外人的面说要离婚,还是故意把盘子扫到座位上,包括她让方舒瑜办的事,只要他动了火,她一定会比他火气更大的反弹。他要一次次的让步,才能让她暂时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