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等她说什么,似是连老天都看不惯徐宁黎,就在此时,不知从哪儿吹来一股阴风,竟然将天上的乌云也吹了过来,直直的遮住了天上的圆月,地面也随之暗了下来。
再抬头时,天上哪还有一丝圆月?
徐宁黎:“……”
饶是余纪经历过这么多次表白,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尴尬的现象,她没忍住笑出声,在察觉到不妥之后,连忙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可徐宁黎就像是没感觉到天空上的变化一样,仍旧噙着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看起来沉稳大气,一点也不失君子风范。
他是在等余纪的回复。
“是挺美的。”
下一瞬,在他星眸微微亮起之时,余纪又轻笑一声,仿佛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一样,接着说:“适合刺猹。”
这便是拒绝了。
徐宁黎是个聪明人,自然是懂她话里的言外之意,是以尽管他眼眸微微黯淡了一些,却仍旧维持着良好的教养,并没有出现恼羞成怒或破口大骂等情绪,雍容闲雅:“学妹,你今晚喝太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温文尔雅,一点儿也不像刚表白被拒绝的人。
余纪没有再多说话,可等她被送回酒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房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霍宿景。
她并不习惯让别人进入自己的卧室,那会让她感觉隐私被侵犯了一样,况且她也没有醉的头脑不清醒,不省人事的地步,所以让徐宁黎将她送到房间门口就停了。
而徐宁黎许是刚刚被拒绝了,需要调整心态,也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余纪进房间时,霍宿景背脊挺直坐在床上,身形却隐匿在黑暗中,若不是她的视力一向偏好,有可能根本就看不到他,又或者将他认错当成贼来防备了。
“你怎么来了?”
因为喝醉了酒,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软。
霍宿景很恭敬的站起来,余纪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夹,此时此景,倒和前段日子的夜晚重合了起来。
“我来给您送您要的信息,”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问:“您喝酒了?需要我现在给小姐您准备洗澡水吗?”
“一点而已,不用了。”余纪拦住了他的动作,酒精的麻痹让她变的有些迟缓,她不适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却有一个人比她更快一步——
霍宿景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文件夹放下,走到她身边很是娴熟的替她按压着太阳穴,余纪下意识的放松了自己的肌肉,一直被忽略的疑点突然在此刻涌上心头——
“你是怎么进入我房间的?!”
她明明是在酒店,房卡也在她手里,房间的一切都好好的,似乎并没有偷摸潜入的痕迹。
那么问题来了,霍宿景是如何进来的。
霍宿景手下动作不停:“只是无意间投资过这个酒店。”
所以他也算是股东之一,找前台拿到万能房卡不是难题。
但余纪还是很不喜这种感觉:“以后送东西,如果我不在家,直接邮寄给我就可以了,不要再轻易来找我了,特别是……进我房间。”
她的声音有些冷然,明明是与霍宿景咫尺之遥的距离,两人中间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他用冷漠的规矩将两人之间横叉了一条界线,任凭他无论如何也始终无法接近她分毫。
霍宿景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中在此时翻起惊涛骇浪,他垂下的眼帘复又抬起,做了一个他此前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遍的动作——
凑近余纪耳边轻唤:“小姐。”
“嗯?”余纪带着淡淡的鼻音,有些慵懒。
“也许这个问题在现在看来分外唐突,但它在我心中已经萦绕许久了,您到底——为什么突然对岑泽致那些人起了兴趣?”
“又或者——”
“是谁在命令您?”
他早就对这件事有所疑惑了,分明余纪之前从未与这些人有过交集,却从某天开始不停的让他调查那些人身边的信息,甚至事无巨细,而后她便开始和那些人频繁接触,又或者说……刻意接近与引诱。
他和余纪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她的一举一动和秉性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自诩没有任何人能比他还了解她,包括余纪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