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点头,“不错,到现在我们也不确定他到底为了什么摆道场……他最后的态度也十分奇怪,说这件事该有个结果了,这不像十恶不赦之人的疯狂想法,六年前他能杀了三个人,然后逃遁,这一次为何放弃了抵抗似得?”
秦莞所言正是燕迟所想,然而燕迟一时也想不清楚,“我会派人去他家乡查他的事,相信会有结果,这么多年来他在独自在京中,虽然名声极大,可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这案子到底是结了。”
想到燕迟适才所言,秦莞忙道,“军粮的事如何了?”
燕迟眉目一肃,“有些不顺,朔西那边迟迟未来消息,这不是个好现象。”
秦莞心底一沉,“皇上的意思呢……”
燕迟面上生出几分冷意,却道,“没事,你不必为此事担心,朔西军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并非徒有虚名,西北边境皇上也十分看重,不会轻易如何。”
秦莞心知燕迟不愿让她担心,便顺从的没有多问,此时早已过了子时,深夜的微风带着些凉意,不知为何,秦莞想到宁不易死前那解脱了死的笑意,心底漫起一股子浓重的不安来。
第337章 青梅之谊,皇后逼嫁
晨光微曦,秦莞睁开眸子时总算心境轻松了几分。
虽然宁不易自戕了,可是这案子总算是破了,不必担心时间长了会死人。
秦莞又懒怠了片刻才起身来,用过了早膳,秦莞带着白樱,直往府衙而去,她今日去府衙,乃是为了张道士。
到了府衙,郑白石入了朝中结案陈情,只有展扬在衙门里面,案子虽然了结,可这公文上所写需得细致,郑白石入宫也不过是告诉大家,案子已破罢了。
写公文展扬并不擅长,拿着笔,展扬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看到秦莞前来,展扬放下笔就来行礼,秦莞轻笑,“展捕头,不知道张道长何在?”
展扬指了指后院班房的方向,“应该还在屋子里。”
秦莞点点头,看了一眼桌案上放着的公文,“昨日听展捕头说要去凤栖楼,不知可问出什么来了?”
展捕头颔首,“一大早就去了,和宁不易交好的青眉说了,说宁不易到了她那里,的确喜欢听她讲城中恩客的事,不过他并不会故意探问,青眉拿他当做知己,也觉得这些富贵人做了恶事十分不平,便当做恶人例子说给宁不易听。”
秦莞叹了口气,“宁不易独身一人来到京城,而后开了这染墨画馆,声名鹊起之时却做了这等事,他在京中无亲无故,连个最为信任的下人都无……”
展扬皱眉,“郡主觉得这一点太过诡异了?”
秦莞颔首,“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个人生而为人,或是追名逐利,或是淡泊明志,总要有个心中追求,宁不易喜好作画,临危之际还将画馆转手,看来也是想让画馆继续保存下来,且看他平日里行事作风,也无十分偏执狠辣之处,虽说他这等心思深沉的做恶之人惯会遮掩,可秦莞想到宁不易昨夜种种表现,总觉得奇怪至极,他一个人漂泊入京,无牵无挂,到底为了什么摆道场?
秦莞叹了口气,“世子殿下已经派人去湖州调查宁不易,等那边有了消息,想来我们就知道一些因果了,入京他人已死,这案子的诸多细节便没了眉目,有些可惜。”
展扬苦笑道,“是啊,这公文我都无处下手呢。”
秦莞这个可帮不上忙,又说了两句,便往张道士住的班房而去。
已经是夏日,秦莞进了院子的时候,张道士正坐在廊檐之下纳凉,此时日头已经升上了中空,俨然暑气腾腾,见到秦莞进来,张道士顿时站了起来。
“拜见郡主——”
张道士昨天忙了一整天,等到了晚上人定时分才算出来第三处位置,昨夜案子破了,他大概也歇了一个好觉,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秦莞微微一笑道,“案子得破,张道长终于洗清冤屈了。”
张洞玄闻言朗笑了一声,“对啊,虽说我将此事当做修行,可被人冤枉的滋味可真是不怎么好受的,如今总算真相大白,我也算熬出头了。”
秦莞便道,“道长之后有什么打算?”
张洞玄看着秦莞,微微一笑,“我还记得之前和郡主说过,等这件事了了,我便要去外面转转,这几年窝在那牢里,小老儿的筋骨都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