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信冷哼一声,“因为种种证据表明,你主子嫌疑最大!”
乌述抿着唇,面上委屈又屈辱,可他偏偏想不出有力的说辞,只得攥着拳头无声无息的掉眼泪,“我家公子平日里虽然有些不羁,可怎么会杀人啊……公子眼下连腿都折了,往后再也不能驯马,再也不能出仕,若是再被你们栽赃上这污名……”
乌述哭着喃喃自语,霍怀信听的眼睛一瞪,“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栽赃!你不能自证清白,而我们的证据都是指着你家主子的……”
乌述看着霍怀信,心底早就将这昏官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于是他转头苦苦的看着秦莞和岳凝,“二位小姐,二位女菩萨,二位好心肠,请一定替我家公子主持公道吧,我家主子性子不羁,或许名声有几分不好,可公子能替表小姐担了这污名,公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和侮辱,便是当日被打断了腿也没有出卖表小姐啊……”
岳凝心底本就因为秦莞的话而存了几分疑心,又听到了这叫人意想不到的反转,一时拿不准主意来,正发愁,却想起来秦莞好半天不曾说话了。
岳凝转头,又伸手碰了碰秦莞,低声道,“怎么了?大好的机会怎么不问?在想什么?”
秦莞满是沉思的面上才浮起了两分冷肃来,她看着乌述,“你跟了你家公子多少年了?”
乌述忙道,“小人跟着我家公子十七年了,是自小就被选在身边做书童的。”
秦莞点点头,“你家公子现如今用左手多一些还是右手多一些?”
乌述想了想,“一半一半吧,我家公子舞剑用右手,写字用左手,寻常吃饭,或者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也是左右手皆可。”
“你家公子此行可带了武器?”
秦莞凝眸,乌述却点头,“带了,带了公子寻常用的剑。”
秦莞便转头看霍怀信,霍怀信神色一振道,“剑是一柄短剑,上面自然无血迹这些,不过倒也是十分锋利的。”
秦莞挑眉,眼底一片明灭的薄光,“如果和宋小姐有染的并非魏家大公子,那这件案子的走向就完全不一样了,知府大人当重新梳理此案了。”
霍怀信面上浮出两分苦色来,这件案子耽误了十来天了,若是再没个结果,越往后越难查不说,等京城来了人便不好交差了,眼下好容易抓到了最大的嫌犯,若是就此完全推翻之前的推论,那岂不是又要从头再来?
霍怀信瞟了一眼乌述,“九姑娘信他的话?”
秦莞也扫了一眼乌述,她这一看,乌述立刻眼巴巴的看着她,又举起手要赌咒发誓,秦莞却不打算听更多,收回目光道,“此案本就许多疑点,眼下又有了新的变化,自然要重新看,我们确定魏家大公子,很大程度上是知道魏家大公子和宋小姐有染以及左撇子这两个关键的证据,眼下,和宋小姐有染的并非魏家大公子了,光靠左撇子这一条,是很难判定魏家大公子是最大嫌疑人的,还是缺少最直接的证据。”
霍怀信睁大了眸子看着秦莞,乌述则在一旁狠命的点头,他两眼放光的看着秦莞,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到现在为止,便是岳凝也都是抱着质疑魏綦之的态度在问话,唯有秦莞是第一个说应该重新再推一遍案情的人。
“可是……”霍怀信眼珠急转,“可是二公子说的,可他说的,似乎二公子的话更为可信啊……”
秦莞看着霍怀信的眼睛,“为什么呢?”
霍怀信嘴巴一张,可他发现,要真的让他说为什么相信魏言之,他也说不出什么实际的话,秦莞却微弯了唇道,“因为二公子是送嫁的人,也是出事以来一直配合知府大人查案的人,知府大人觉得他做的十分尽心,且知府大人觉得二公子一定和此案无关,若他心中有鬼,一定不会如此镇定周到,知府大人觉得他不像凶手,也不像心底有鬼,于是因对他人的好感而在这件案子上也信任了他。”
霍怀信眸子也大睁了起来,点点头,“正是如此。”
秦莞便叹了口气,“可嫌犯是会骗人的,知府大人觉得他们在说谎,或许,说谎的是别人呢?或者说,知府大人为了不要那么多麻烦,想快速结案,所以打算即便有疑点也要坚持魏大公子是凶手的推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