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定是秦府之人,或许和她每日相见,或许和她车马同行。
这危机一日不除,她便存着再次丧命的危险。
“小姐在看什么?小姐想去看外面的兰圃吗?”
秦莞收回目光,“是想去看看,不过眼下太晚了,等明日,搬几盆兰草放在室内,如此便不必焚香了。”
茯苓唇角一弯,“哪用得着等明日,奴婢现在就去给小姐搬。”茯苓说着就朝外走,“小姐可知道,咱们这里有一道侧门,是直通兰圃的!”
夜色已深,秦莞想制止茯苓,可看着茯苓兴高采烈的样子她到底没说出口。
紧了紧披风,秦莞跟着走了出去。
秦莞站在廊檐之下,目送茯苓打着灯笼朝兰圃去。
茯苓顺着游廊直走,很快就到了侧门前,见她欢欢喜喜入了兰圃,秦莞方才收回目光。
这小院别致静雅,中庭本就种有漫漫兰草,再加上墙角盛开的月季和一株枝干虬结的古柳,顿时让这小院风雅起来。
秦莞细细扫过,一颗心慢慢沉静了下来。
“啊——”
秦莞正欲走下台阶,一声惊悚的尖叫骤然响起!
那声音从兰圃方向传来,正是茯苓,秦莞眉头大皱,抬步便朝兰圃跑去!
“茯苓——茯苓你怎么了——”
秦莞刚跑到侧门前,茯苓惊慌失色的撞到了她怀中。
“小姐!有人!兰圃里面有人——”
茯苓手中的灯笼没了踪影,面上一派悚然,秦莞一把将她揽住,“莫怕莫怕,是不是府中花匠?还是别的下人?”
茯苓被吓得快哭了,只慌忙摇头,“不是,不是的,不是匠人,奴婢正在给小姐搬花,那人就站在花架之后,小姐,奴婢吓死了……”
秦莞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她快步回身,拿起了廊檐下的风灯,目光四扫,又抄起了侧门处的一把铁锹,转身就要往兰圃中去!
“小姐,您要做什么?”
秦莞一颗心狂跳,可她提着灯的手却很稳。
“去看看——”
茯苓一把拉住秦莞,“小姐,别去,那人大晚上的躲在兰圃,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说不定是想来咱们这偷东西,奴婢害怕——”
秦莞定了定神,“我在前,你跟着我便是,这里没在西边,只要喊起来就会有人听见的,别怕,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
茯苓惊魂未定,可看着秦莞镇定的样子却是受到了鼓励。
她“嗯”了一声,自己也抄起了一把扫帚,然后和秦莞一起朝兰圃走去。
整个兰圃极大,地上棋盘般的错落着十几方花田,里面是初生的兰草幼苗和品类普通的兰草,而那些已经被培育成型品相极好的兰草,却是被一盆一盆的摆在四面的花架上,花架有一人多高,若有人躲藏其后,除非搬开兰草盆,否则根本看不见。
“小姐,就在那里——”
茯苓一指,紧张的握紧了扫帚。
秦莞目光四扫,此刻的兰圃幽香袭人,却是安静的落针可闻。
抬步,秦莞朝茯苓指着的花架走了过去。
一走近,秦莞当先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灯笼,灯笼坠地熄灭,一旁还有一盆落地摔坏了的兰草,另有两盆兰草被搬下来放在了地上。
“刚才奴婢就在这里,先挑了两盆放在地上,再去搬第三盆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抹袍摆,奴婢觉得不对,定睛一看,却是花架后站了个人。”
茯苓说的秦莞背脊一凉,她定了定神,走到了花架之后。
“奴婢吓得叫了一声,手里的灯笼和花盆都落在了地上,奴婢顾不上什么,转头就朝您的方向跑——”
花架之后空空如也,人自然是跑了。
“可看清长相了?”
“没有。”
“穿的衣服呢?”
茯苓苦着脸,“没看清,当时花架后很暗,只感觉他穿的是深色的衣服……”
秦莞的眸子暗沉下来。
夜色已深,若是来看花,断没有这个时候来的,且来人未打灯笼,明明看到了茯苓却不出声,被茯苓发现,不做解释,反而跑了。
是来偷东西?
秦莞转眸看向二十多步外的汀兰苑侧门,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