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眼底一暗,“那他便是不打算帮太子了?”
“不好说。”秦述摇头,“此番圣上欲让他留在朝中,一旦留在了朝中,这些他就不得不要去面对了,太长公主收了莞丫头做义孙女,如此他才对莞丫头照拂了两分吧?”
秦琰颔首,“听说是这样,迟殿下这一趟到锦州停留时间很长,自然和太长公主好生叙了旧,且,秦府出事的时候乃是太子殿下主查,当时九妹妹也帮了忙。”
秦述眯眸,眼底透出几丝冷意,“你三叔的案子朝野俱震,若非我连上了三次请罪的折子又有太子保了一保,只怕咱们也要被殃及。”说着秦述深吸了一口气,“他死了也好,只是苦了自己的妻子儿女。”
“是,孩儿去锦州的时候,秦府的府宅都不成样子了。”
秦述便凝眸盯着秦琰,“看到你三叔如此,你可有警示之心?”
秦琰忙颔首,“是,孩儿必定引以为戒。”
秦述这才满意点头,“如今的局势越来越不明了,你我都要小心翼翼,万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太子能保我们一次,却不能保我们两次三次,何况近来成王在东边的贪腐之上雷厉风行让皇上很是满意,已经连续赏了好几次,而太子因为这个已经被皇上提醒了。”说着又叹道,“幸好我们没和刘仁励有更多的纠葛,太子已经要下狠手查南边的事了。”
秦琰想起来也有几分后怕,而提起成王,秦琰不由想到了晚间在城门口遇见的冯璋,“难怪今日孩儿入城之时遇到了冯璋,他比往常更嚣张了几分。”
“嚣张?”秦述似笑非笑一瞬,“让他嚣张吧,最好嚣张的忘了自己是谁才好,成王得宠,素贵妃近来也很是得宠,整个忠国公府人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他是世子,自然有的是嚣张的资本,往后遇到了,顺着便是。”
秦琰颔首,“孩儿明白,孩儿礼让着的。”
秦述点点头,秦琰忙道,“对了父亲,孩儿今日回来之时看到城门口和守城卫兵正在盘查出入百姓,城内出了何事?”
这么一问,秦琰叹了口气,“你走之后,城内出了几桩人命案子。”
秦琰顿时想到了自己这一路上所见的凶案,正要问,秦述已开口道,“死的都是女子,且死前皆被奸污,这事圣上已经知道了,正严令太子殿下督办,太子殿下这几日管着南边的贪腐,这件事暂时交给临安府尹在查,暂不知查出了什么,只是城中戒严了。”
秦琰眉头皱了皱,便不再多问,秦述主吏部,和刑部大理寺皆无关系,相较之下,贪腐案波澜巨大,因此而生的人事变革才是眼下秦府最要关心的。
秦琰想到此处,便将话题转到了盐运贪腐案上。
这边厢,胡氏将秦莞三人送回了院子,又交代侍婢好好照顾便往秦朝羽的朝仪院而来,朝仪院内,秦朝羽已经梳洗卸下了珠钗浓妆换上了一件水红色的中单,外罩一件薄斗篷等着胡氏,胡氏一进来便道,“今日皇后怎么说?”
秦朝羽先起身将胡氏请来榻上落座,然后才叹气,“母亲心急了,还能怎么说?今日还有其他几位呢,皇后自然不可能将话说明白了。”
胡氏蹙眉,叹息,“这眼看着都要过年了,皇后却迟迟不露底。”
秦朝羽将一杯茶放在胡氏掌心,“母亲莫急,皇后并非只有我们一个选择,他犹豫也是应该的,不过您放心,女儿有把握,我们是最好的选择。”
胡氏将茶杯放下,转而握住秦朝羽的手,“放心放心,我的女儿自然是这京城之中最亮眼的明珠。”说着话语一顿,胡氏道,“你看到你九妹妹如今的模样了?”
秦朝羽温和的神色一滞,唇角一弯,眼底却无笑意,她动了动朱唇,语气似嘲似妒,“绝代有佳人,倾国亦倾城?”
胡氏有几分无奈苦涩,又有些恨恨的,“真是的,当年就看她模样越来越好,没想到去了锦州三年,模样更好了不说,气度也养出来了。”
说着胡氏朝外面看了一眼,低声道,“早前锦州送回来的信你也看了的,这几年每年我们派去送年节礼的人回来也说了的,说她在锦州过的并不好,可怎么就……还有,说她是因为一手医术才被安阳侯认下做义女的,可当年她在咱们府里却怎么没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