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飘，怎么搞的！奶奶都过来了，你还不去问好。”
“我怕她看了我，等下吃不下饭。”
“怎么说话的，死丫头！”
郁飘被郁国庆带到客厅。
沙发上，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穿着崭新的衣裳，布满皱纹的脖子上，戴了条金链子，坠子是个碧绿通透的翡翠。
那是当年郁飘妈妈离开时，留给郁飘的临别礼物。也是她妈妈的嫁妆。
郁奶奶正拉着秋念，正在关切地问她的学习情况，看见郁飘来了。
原本的笑容瞬间垮下来。
“奶奶好。”
郁飘生硬地跟面前的老人打招呼。
因为那块翡翠，当年闹得十分不愉快。
“哼，听说你老是欺负秋念，考试从来没及过格，我儿子这辈子太惨了。”
老人家话一出口，便又是老生常谈。
絮絮叨叨地数落了一堆，包括对郁飘妈妈的恨意。
“我儿子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种贱女人，又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成天阴气沉沉的，我就说你出生的日子就不好，把我儿子给克死了……”
奶奶还在叨念着。
郁飘一言不发，拳头紧紧地握着，悲愤的心情无从宣泄。
冷延被师父带着逢人就介绍他的得意徒弟。
“围棋业余7段！”
冷延夹杂其中，他为人性子冷淡，不喜欢这种交际繁琐的场合。
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非常配合地跟过来搭讪的每一个人说话。
郁飘继续被奶奶呵斥着，又不能走。
她忍着想揍人的冲动，别开头。
隔着涌动的来往的宾客，与不远处的冷延视线撞个正着。
两个人，摇摇相望。
空气中，有种患难中，惺惺相惜的味道。
那个长相英俊的少年，白皙的脸上，薄唇微扬。
他笑了。
是嫩绿的小草冲破泥土的声音。
郁飘兴奋得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是她第一看见冷延的笑容。
沉浸在自己的叨念中无法自拔的奶奶，被她这一拍手，愣住了。
坐在一旁的姑姑蹙问：“你这孩子，傻了吗？”
郁飘笑道：“奶奶说的是，可那些事都是大人的事，也是过去的事，郁飘只想过好当下，也请你早点释怀。”
毕竟当时，我只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女生，爸爸去世了，妈妈走了。
只有我被遗忘下来，承受这一切。
宴会开始。
一共有六桌，院子里四桌，餐厅摆了两桌。
动筷前，郁国庆举起酒杯有模有模地说了几句祝福郁秋念的话。
“十八岁了，我的宝贝女儿，爸爸希望你以后的人生越走越好，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还有，郁飘，你也是最近生日吧，所以这算是你们两姐妹一起办的生日宴。”
最后的神转折，让郁国庆再次得到了一番夸奖。
都说他是最重亲情的弟弟，哥哥去世，毫不犹豫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郁飘。
啧啧称赞，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就算再亲的人，都很少能做到像他那种程度。
郁飘垂着眼眸，仰头喝了杯酒，白的。
他妈的，真烈！
冷延看过去，胸口没来由地一紧。
想起了前世这天，围堵自己，任性要礼物的郁飘。
第18章 “甜吗？”
郁国庆端着白酒杯走过来。
笑着跟秋念说了几句话，然后问冷延：“冷延，你大学打算考哪里啊？”
他喝得有点多，嗓门就大起来。
周遭的人纷纷看过来。
冷延淡淡地说：“没想好。”
“那你想好了告诉秋念一声。”郁国庆说着还大力地拍了拍冷延的肩膀，“很不错的小伙子啊。”
“哟，国庆，你这是在为自己挑女婿呢？”坐在旁边那桌的中年妇女笑着问。
“哪能啊。”郁国庆说：“还不是要秋念喜欢。”
“哎呀，老爸，你喝多了，不准再说话！”秋念娇嗔着，作势要抢走郁国庆手上的杯子，“不准再喝了！”
“等等。”郁国庆满脸通红，笑着轻轻推开女儿，“我这杯是来敬冷延的，你急个什么劲儿，还没过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