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主子带回来的少年倔强得很,好像已经用刑了。”
“啧啧啧,不知道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现在是不是还那么光彩照人。换成我,男子汉大丈夫成为一个女人的裙下之臣也不愿意吧。”
“管他愿不愿意,照样还是送进了主子的屋帐。我看啊,就是欲擒故纵……”穿着粉色裙袄的年岁不过十六的小丫头略有些得意的闯进一群丫鬟的讨论圈,“我跟你们说啊……”她还打算说些什么,只开了口,刚刚还致兴盎然的人都三两并排散去。
“走什么走啊,这八卦你们不爱听吗?那我讲个别的,别走啊,嘿!”
“怎么我就合不了群啊”,她喃喃,踏上一边的石阶。
有男人从她身边经过,她眼前一亮,疾步跟了上去,“克勤大哥,许久不见。”
听到有人叫自己,男人止住脚步,回头看她。浓眉大眼,眉角凛然,他眉头耸动,见这女孩的模样,终究忍不住提醒,“连秀,主子身边从不差遣婢女进内伺候,这次看你可怜带你回来,你要懂得主子的苦心,同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要懂。也不要有过多奢望,明白了吗?”
毫无情感波折,没有任何起伏的吐出这些话。
连秀不以为意,“克勤大哥,你说的,我懂得,主子身边从没有婢女伺候,我断不会有这个念头的,你放心。那个,你要去主子那边吗,我可同行。”
克勤跨在腰间的剑晃动的幅度大了许多,“你与主子近期带来的男人本是同乡,自是同乡,更要避嫌。在下急召,先行一步。”
不待连秀再说什么,克勤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小了。
“神气什么啊,都是一样被主子差遣的人罢了。就是那洛钰,也不过只是比我会投胎。”
她再次抬脚,将路上的石子踢出一个弧度,尘土飞扬。绣着新燕的鞋面瞬间染了一层灰,她愤愤咒骂路面的积尘,放下手里的篮子去清理鞋面。
风过,盖在篮子上的白绸扬起一角,露出里面的层层叠叠的橘黄色花瓣。连秀清理好鞋面再次弯腰去取篮子的时候,便趁着这风劲将这花瓣细细分辨。
金盏花?
以金盏花泡澡有消痛化瘀之功效,那么,自己拿的这篮,是送与偏帐的。所以,传说中让主子魂牵梦绕不惜用强的男人,就在偏帐。
她心中一喜,步伐不再拖沓。
连秀攥紧手心里的白色小瓷瓶,悄悄地放进了金盏花花瓣里,在看守不算严的侍卫巡视下,成功进到了偏帐。
红纱帐,明烛蜡,将人映得虚虚恍恍,画着竹菊的留有大片旁白的屏风上摇曳着一个模糊的背影。
连秀进去的时候,偏帐里已经留侍了不少婢女,床榻上侧躺着一个颀长的人,他安静的很,甚至没有什么呼吸的起伏,只留下一头似绸的乌发与如玉般莹润的肩头给来往不休的婢女。
连秀正想要进一步细望那人的时候,就被就近侍奉的人拦下,她只好作罢,陪着笑脸走向了木浴桶。
洛钰果然十分重视这个男人,她暗自腹诽,那就赌一下吧,想要日子好过一点,总得有所依靠。
氤氲的水汽将她的动作全部模糊掉,黄色的花瓣入水,极淡的药味转瞬即逝……
她高高的挽起袖子,用木瓢将水舀起又洒下,花瓣的间隙里她看到男人被侍卫架着过来,她眼皮一跳,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刚刚就让你们都出去了,没听到吗!”侍卫的嗓门又大又躁,她应声放下木瓢,弯着腰准备退下去。
她一步接着一步往后退去,动作缓慢,屏住呼吸去听木浴桶的动静。
“哗啦”入水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传了过来,她稍稍有些放心,随即加快了步子退了出去。
帐帘垂下,掌事的侍卫吩咐伺候的人下去歇息,连秀凑上前,道:“侍卫大哥,主子还没来,一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就留下来吧。”
那侍卫鄙夷,“既然你想留,就留吧。提前告诉你,主子凡事不假手于人,你留在这,八成没用。”
“不过你要是想着听听主子如何与那位俏少年共度春宵,倒是可以和哥几个一起听听”,侍卫走到灯盏处,借着光,目光□□的望着她的胸部,毫不掩饰的原始欲.望。
连秀后退一大步,用手死死地护住胸,脸上带了愠气,“登徒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