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每日必学礼仪,琴棋书画轮番上阵,姜眠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娘真的要把她往才艺双绝的方向培养,可惜她从小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
这几样中,姜眠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书法。她从小学开始学书法,自认为写得还不错,可那个白胡子的老头却说她的字没有风骨,太懒散,一直说着“字如其人”“字如其人”,摆明了嫌弃她。
每日一练就是几个时辰,只写得手腕酸痛。因此姜眠几乎每天都在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好在,期待的日子赶紧赶慢总算是来了。这天,孟听雪特赦了她今天只用学礼仪,所以下午的时间便闲了下来,姜眠跑到姜致远那边开始催促他准备出门。
出门前,孟听雪塞了个香囊给姜眠,让她帮着留意一下未来的嫂嫂。姜眠跟她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拉着姜致远出了门。
夏季天黑得晚,两人出门时天还亮堂的很。开明街不算远,因而两人未坐马车,是直接走路去的。
沿街挂满了红色灯笼,热闹的像是要过节。路上有很多卖花灯的小贩,那花灯有兔子,莲花,各种各样的,惟妙惟肖,瞧着甚是好看。姜眠眼馋得很,叫姜致远掏了钱,拎着一盏白兔花灯走了一路。
渐渐,夜色笼上了这条街,华灯初上,火树银花。
身后有五颜六色的烟花在黑色夜幕中绽放,引得路上年轻的男男女女纷纷驻足欣赏。姑娘们手上拿着漂亮的花灯,面上带着笑,一个赛一个的好看,直看得姜眠花了眼睛。
街上也有卖面具的小摊,因而路上有不少人带了面具。有獠牙狰狞,也有玉面狐狸,谁也不知道掩在面具后的会是一张怎样的面容。
人潮拥挤,姜致远紧紧护着姜眠,怕她走丢。被护着的人却如放出牢笼的幼鸟,哪里都要去凑个热闹,姜致远险些看不住她。
湖岸边五光十色,有人在水边放花灯。荷花灯漂在水面上,带着朦胧粉光,照亮了河面。
姜眠瞧着好玩,也嚷着要去放花灯。
两人到了河边,姜眠闭眼许了愿后,轻轻一推,那河灯便顺着水慢慢漂远了。
姜眠看着那莲花河灯久久不能回神。
姜致远问她许了什么愿。姜眠笑了笑,起身不说话。
过了一会才对他做了个鬼脸。“不告诉你。”
“真该让娘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看来新来的那个教导姑姑还是不够严格啊。”姜致远将手背在身后,学着姜炳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只是他眼里的笑意终究还是出卖了他。
一路上不乏公子佳人相伴的风景,成就一段佳话。
“可惜啊可惜。”瞧着街上成双成对的,姜眠学着老学究摇头晃脑起来。
“可惜什么?”
“那个拿着鸳鸯灯的姑娘看见没?”
姜致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黄衫姑娘正躲在人潮后,目光怯怯地往这边看。撞上他的目光时,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目光游离,无处安放。
“……”
“这是她第九次看你了。姜郎姜郎,果然名不虚传。”姜眠面带调侃。
姜致远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姜眠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的袭击,便一下撞在了身后人的怀中。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度,姜眠挣扎着向前动了动。一双手从背后搭上她的双臂,扶着她站稳。
姜眠轻轻对身后那人说了一句“谢谢”。
姜致远将姜眠拉回到身后,细细问了她有没有伤到后,温声对那人道了歉。
那男子带着狐狸面具,着白衫。姜眠本就觉得这狐狸面具是所有面具中最好看的,却没想到这人戴起来竟这般好看。
那狐狸面具嘴角微翘,莫名让人觉着这面具后的人定也是笑着的。
“无事。”那人淡淡出声,看了一眼姜眠后,离开了。
“你看看你,搞事情啊。”姜眠找到了指责姜致远的理由,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搞事情?”姜致远显得有些困惑。
“……”姜眠静了一晌,开始悲愤地声声控诉起来。“刚刚差点出大事了。我的清誉啊,差点就被你毁了!”
“是我的错。”姜致远认错的态度倒是诚恳,姜眠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因此也没有再为难他。
只是身后那道强烈的目光却怎么也不能让人忽视,那黄衫姑娘眼含哀凄,似乎把两人当成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