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礼仪进步了许多,不用再天天练习,因而改为了一周两次。
只是琴棋书画等,还是要每天练习。
这不,老头又来催她写毛笔字了。
“字如人,字正人正。”老头看着她软绵绵的字迹,有些怒其不争。
“你按着这字好好临摹,明天带来。”
老头刚开始不让她临摹别人的字,说要保持自己的风格。现在松了口让她照帖子练,是不是说明她的字进步了?
这样一想,姜眠突然觉得练字也没这么枯燥了。
她随手翻了翻这几页字,不禁眼前一亮。
这字,刚劲有力,气势雄浑,岂止“漂亮”二字可以形容。只不过第一页的笔墨未干,似乎是新写成的。
她想起来了,自己面前这人可不就是左手锦绣文章,右手传世“柳体”的柳随良老先生吗?
“老师。”姜眠软了语气,突然让柳随良有些不适。她的一双眸黑漆漆水蒙蒙的,让他觉得她心里在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
姜眠邀了柳随良去做才艺大赛的评委,却被当面拒绝了。
“我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想去掺和这些麻烦事儿。”
“不,您想,您想的。不是我需要您,而是大家,您忍心让他们失望吗?”
柳随良挥开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嗤笑了一声。“小丫头。”
“对,我是小丫头,您说什么都对。算我求求您了,就露个面的事儿。”
见她如此恳求,柳随良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便考虑一下吧。”
有机会便好。姜眠笑嘻嘻地应了声好,这夜回房便仔仔细细地将字临摹好了,打算明天拿到柳随良面前去刷好感。
砚台下压了一封信,是青衣今早带回来的,姜眠还没来得及拆开来看。此时终于得了空看信。
开头没有称呼,不像是陈三寸这般恪守礼数的人会做的事。视线往下一移,署名之人是归楫。
姜眠忍不住笑开了,这倒像是他会做的事。
归楫在信里说他听说姜眠要办才艺大赛的事,想着她应当需要比赛场地,如若她需要的话,云天楼可以免费包给她,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姜眠一面感叹他出手阔绰,一面想着他和陈三寸竟是有几分交情的吗?
不过也不奇怪,听归楫的口气,他能做这样的主,要么是财大气粗,要么他就是云天楼的老板。
云天楼的地理位置处在寸土寸金的中心街区,且客流量从早到晚不息,日进百金不是难事。但她断然不能承他这份情,这来来回回得亏多少钱啊。
姜眠将信塞回了信封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枕头下拿出册子,找出了谢怀舟上次的字条。
只粗略扫过,她蓦得皱了眉,又将信掏了出来。两相对比,除了字撇捺时的尾巴略微带起这点相似外,字迹还是全然不同的。
姜眠松了一口气,暗嘲自己多心。
归楫和谢怀舟,长得那么不一样,充其量也就一双眼睛有点相似,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姜眠将字条和信都塞进了信封里,将信封夹在了书柜里,吹了蜡烛上床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她把才艺大赛搞砸了,昭文帝气得要诛她的九族。压赴刑场,点头落地不过一瞬间。刀锋紧紧贴着肌肤的感觉未免太过真实。
吓得姜眠直接惊醒过来,再无睡意。
她索性便起了床,开始考虑起报名费的事。
原先她打算收一两银子,但青衣提醒了她,这一两银子对贵女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对普通百姓而言就有些肉痛了。
所以姜眠改变了策略,报名费就不用来筹集灾款了。报名不用钱,只有进了初赛的人才用交钱,她猜进入初赛的平民女子也不会多。到时候比赛结束后,她就搞个小型拍卖会,通过拍卖画作来筹灾款。
“妙哉妙哉。”姜眠觉得日子突然惬意了起来,只待谢怀舟把海报送来。
不过,评委的事情还是要再找一下各方面的专业人士出面才行。
宫廷舞坊的盛名由来已久,毕竟是皇家专用舞蹈团,其实力自然不可小觑。然而舞坊的教习姑姑,却不怎么为人所知,但姜眠听叶姑姑提起过,那些宫宴上表演的节目,皆是由那个金姑姑来编舞和彩排的。金姑姑年轻时,是舞坊的首席舞者,后来慢慢退出了大众的视线,居于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