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抱着酒坛,将头靠在坛身上。阵阵酒香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大脑,让她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姜眠被这声音惊得一激灵,喝进去的那口酒顿时醒了。她动也不敢动。
一声轻笑,无奈而纵容。“喝酒也不叫我”
姜眠仍旧石化着。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那双眸里乘着比酒香还醉人的笑意。
她不敢看,她怕自己被他的眸光所蛊惑。
“以后你想喝酒的时候,我陪你醉好不好”
姜眠猛地摇摇头。
“这般怕我作甚?”那人看得失了笑。
“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姜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却径自继续说道:“我不要你的答案……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姜眠慌忙站起身,将酒坛扔到他怀里,溅了他一身。
“我走了。后会有期!”
身后那人没再追上来,姜眠心里有些庆幸的同时又忍不住地有些失落。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却碰上了同样心事重重的姜致远。
不同的是,姜致远这次竟是来劝她的。
“我瞧着慎之也是个用情颇深的,因而不打算再反对你们了。”
“哥哥……”
“珍惜眼前人。”姜致远拍拍她的肩,离开了。
听了他的这番话,姜眠的心里越发乱了。她将自己在房里锁了三四天,还是想不出一个双全法来。
时光荏苒,庭中的树落了叶,变得光秃秃的。期间谢怀舟托姜致远送了很多东西过来。
“慎之说,你不要就扔掉吧。”
姜眠还是没舍得扔掉,便悄悄把这些东西藏了起来。
他送来的东西花样很多,除了梨花酿和糕点外还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某一天,谢怀舟送了一个盒子来。
姜眠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张面具。淡蓝色的蝴蝶面具。
当初她只不过与他说了几句,他竟真的做出来了。
姜眠握着面具,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秋去冬来。今年的冬日特别的冷,大魏下了数十年来的第一场雪。
是很小很小的雪粒儿,下在地上便化了。
瑞雪丰兆年,也是在这一天,白马寺动土装修,却挖出了一块石碑。
“上官吟儿,聪颖多情,今转世为姜氏女。”
姓姜的人在大魏不算多,因而众人马上想到的便是自小便有才名的姜眠。
此碑一出,消息立时传得沸沸扬扬。
这时有人将姜眠当初赏花宴上作诗有白鹭相伴的事搬出来谈,众人也想起了她是当初那场才艺大赛的策划人。
加之陈三寸等说书人的宣扬,姜眠顿时名声大噪。
姜眠当初的那两句“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一夜之间在民间广为流传。才子诗人争相临摹,隐隐有洛阳纸贵的趋势。
余婉清的咏絮诗社也在此时朝她抛出了橄榄枝。不过余婉清和谢怀言将在明年初成亲,听其他姑娘说,余婉清有意将这社首之位传给社内的其他人。
不久后,余婉清跟姜眠提起了这件事,字里行间的意思是想把诗社交由她来掌管。
姜眠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
在大魏的第二场雪后,姜眠集合了社里的人去寒江亭边赏雪。
众姑娘们披了斗篷,看着亭外轻软雪花,温酒作诗,写出了许多脍炙人口,颇受赞誉的诗篇。
这之后,诗社又加了几个平民女子。刚开始社里的贵女们自然是不服的,但姜眠当场让那几个平民女子做了诗,贵女们看过后,便也没再说反对的话了。
几个月的时间,咏絮诗社越发壮大,加入了许多才艺双全的成员。诗社的活动也做的越来越大,甚至惊动了昭文帝,将咏絮诗社提成了皇家唯一公认的女子诗社。
这年春,余婉清和谢怀言成亲了,成为了端王妃。太子之位却仍旧空着,迟迟未再立。
众人虎视眈眈,姜家也成为了值得被双方拉拢的势力之一。
毕竟四皇子非淑妃亲生,姜家向着谁还未有定数。
只是二皇子党派的人却一直盯着。谢怀舟还未娶亲,他的王妃人选至关重要,甚至关系到这场太子之争的胜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