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婴颤抖的捏着信纸,泪眼婆娑,那些字体在模糊和清晰中轮换,时璟阳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人死如灯灭,一别隔两生!直到现在简婴才深刻地认识到,她和简母的母女缘分真的彻底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婴收拾好信封,拖着浓重的鼻音哑着嗓子说道,“我想去苍云山。”
时璟阳答道,“好,明天我陪你去。”
简婴摇着头,“我想一个人去。”
时璟阳犹豫半响,没有反对。
苍云山上,简婴替简母立了一块牌位,庙里的一众师父与简婴皆是熟稔,超度诵经后,她回到大殿跪了下来。
“心中可还有什么放不下?”
简婴起身,双手合十向前来的住持行礼,望着面前俯瞰众生的释迦牟尼佛,苦笑道,“罪孽仍在,爱人之心,住持,弟子觉得苦!”
住持跟她回了一个礼,也看着面前的佛祖,淡道,“佛曰:有求皆苦!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简婴,你的心事太重,须知,世间之事,惟有放下,方得自在!”
“可是放下,谈何容易?”
“身处尘世,自有因果,凡前尘往事,皆因缘,或善或孽,来则聚去则散,定数有期,需自珍重。”
简婴一时无言,沉默的看着佛像,伫立良久。
暮至,简婴拜别住持准备下山,途径老树,时璟阳屹立在它的枝丫下,夕阳西照,柔和了棱角,俊朗的脸上一如往日温情,也不知是他走进了老树还是老树拥抱了他,那副画面浑然一体,为数不多的红丝带在他上方轻轻飞舞,似是在笑,又似在闹。
她笑了,缓步上前看着身边的这颗老树跟他说道,“这是一颗千年老树,世人都说它有灵,如果和它有缘,心愿必应。”
“怎么才算有缘?”时璟阳也随着她转身望着老树。
“那里。”简婴指着前方的求签台,“签筒里有一百八十根竹签,只有一根是红签,得红签得丝带,即可向树灵许愿。”
“求过吗?”时璟阳问她。
简婴摇头。
时璟阳牵起她的手走到求签台,跟旁边的师父行了个礼。
傍晚的苍云山,霞光满天,檀香悠远,清风向树灵传送着签筒摇曳的声音,“啪”一声清脆掉在地上,时璟阳放下签筒拾了起来,红签。
他笑道,“看来我与它有缘。”
简婴也未曾想到他会一签就中,多少人辗转数次都未曾得偿所愿,果然,这样一个人,连树灵都喜欢他!
师父将红丝带递给时璟阳,他接过手,走到老树前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生平第一次,向神灵祈祷,虔诚又庄正!
简婴在一旁看着他,心里盛满了暖意!
她不知道时璟阳许了什么愿,但一定,和她有关。
末了,时璟阳问她,“要求吗?”
简婴摇头,“不求了。”
时璟阳挑眉,“怎么?怕树灵不喜欢你?”
简婴笑道,“佛曰:戒贪。”
时璟阳心领神会的笑着摸了摸她脑袋,经过无我崖,难得一遇的佛光乍然涌现,简婴诧异的看着那道凌云而上的金光再看了看身边人,有些事情豁然开朗,良人在侧,还有何不满?
期末考过后,简婴向校长辞了工作,去了趟陈溪溪家里顺便接走‘婴婴’。
“简婴,你可终于把你家狗子接走了!它在这儿,我的家庭地位简直是直线下降,越来越低了!”
陆舟苦哈哈地跟狗子妈倒苦水,本来陈溪溪怀着孕,每天看着老婆却吃不了老婆的日子就已经很上火了,结果中间还多了只串子,每次想饮鸩止渴,亲亲摸摸缓解缓解,可那没眼力见的狗子总是不合时宜的出来捣乱,想教训它一下吧,陈溪溪还护着!气得他直跳脚!
简婴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嗨,也不是麻烦,它不坏事儿的时候还是很招人爱的!”陆舟摸了摸小串子脑袋,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简婴倒是不清楚小串子坏了什么事,陈溪溪心里跟明镜似的,狠狠瞪了一眼没羞没遮的男人!
从陈溪溪住处回来,简婴又去了趟菜市场,时璟阳刚出电梯,小串子就感应到他回来在门口兴奋地挠门喊叫,门一开,更是亲热的不得了,一人一狗多日不见,还怪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