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驿摆手,晃着脑袋哼笑:“我羡慕他作甚!娶个假小子,万贯家财我也不干啊!我就娶我家夫人这般温柔贤淑的美人,不用什么嫁妆,一顿酒钱就够了!”
六喜在一旁偷笑,忍不住道:“还记得爷和夫人大婚之前,爷说了不晓得夫人带多少嫁妆,够喝多少顿酒,若是拿出酒钱来,就请我们喝酒,爷可还记得?”
封驿经六喜这一问,想起来是说过这样的玩笑话:若是董二小姐带了嫁妆来,他必定请客喝酒。成亲时日也不短了,他竟忘了这回事,现下当着六喜的面,倒是真要从她手里扣出一顿酒钱来才好。
“夫人就在这里,你便问她,她那嫁妆可够给我请一顿酒,若是够,回去我便请你们一顿。”
董晚音娇嗔一瞟,“既是相公答应的,自然是相公来求我拿,为何为难六喜问呢。”
“哟!我也不求,回去我便要翻箱倒柜了,你可藏好来。”
三人皆笑开来,又说回正事。
“不患寡而患不均,若张府这般平静,只能说明张铁原早就把家产分得妥当了,只是其他人的没有被说出来,单单爆了新姑爷这半条街,这是为何?”
六喜眼前一亮:“夫人明智,是想要世人以为这半条街是张铁原赠与女婿之物,这样刘定喜的赃款便能洗干净了。”
“对,这张铁原若真宠爱张若蝶,必定会有额外的嫁妆给她,只要查出来,让这张府的人知晓,看张府能不闹开,到时候必能查出漏洞来。”
封驿沉吟一会儿,问:“若是给了银票,张若蝶藏着不拿出来用呢?”
“多半不会,像这样的商户是不喜拿太多银票给子女,怕子女大手大脚败光了,给女儿的嫁妆多是田庄铺子等,好操持又稳当,张若蝶既已嫁到京城,自然会找信得过之人打理,很可能是打理这半条流云街的人,这几日正好是收租入账之时,应该很快能查出来。”
经她这么一说,好似清晰明朗了许多,封驿交代六喜小心去查办,六喜应下便出去了。
封驿抓起董晚音两手来,两眼灼灼看着她:“夫人说了这么多,我还有一事不明,夫人可行行好,给我解答一下?”
“你说。”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出口,艰难咽了一口口水,问:“你的嫁妆又是什么啊?”
他演董晚音便陪着他演,佯装生气,狠狠甩掉他的手,怒目而视:“你这败家子,别打我嫁妆的主意!”
封驿扭曲着五官,可怜兮兮道:“那一顿酒钱能给我吗?不然你相公会被六喜他们笑话的。”
“笑便笑吧,你当你还有脸呢!”说罢头也不回往里屋走去了。
……
休养了两日,董晚音才算缓过了,第三日便早早起床,梳洗干净了,想着今日可跟着陆展去看看封家的买卖了。
昨夜封驿不服她说他是败家子,向她提起封家在江淮最兴盛的银海码头和商埠中有仓库和船运,虽比不上张铁原和吴靖远,却也稳中有升,一年比一年做得好,盈利的银两比在京城的买卖多多了。
流云街那边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下去了,他也知道急不来,便想着陪她几日,看过买卖再四处转转,正好天气也晴了,比京城暖和了很多。
陆展倒没什么,陆夫人脸色却是微微一变,面露担忧:“封夫人身子弱,那码头边海风太大,我看还小心些好,等春日里来了再去,免得伤了身子。”
“陆夫人说的是。”封驿觉得有道理,天儿虽放晴了,海风还是不小,才好一些,别去一趟回来又躺下了。
“无碍,海风又不是北风那般凛冽,我把头包好来,正好我也没有见过海,难得来一趟,不去看看总是不甘心。”来一趟去半条命,她哪里等得到春日。
陆夫人私下偷偷和陆展抱怨,这封夫人如此娇贵,她要去转那码头作甚,莫不是信不过他们。
“我们从世子爷母亲过世便帮着世子爷打理买卖,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从无二心,世子爷都看在眼里呢,怎的娶了个娇滴滴的夫人就鬼迷心窍了,养在京城里多好,来这里瞎掺和什么!”
陆展呵斥道:“什么叫瞎掺和,这是你家买卖还是人家家里的买卖?人家再娇滴滴,你也没有不给她去看的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