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不也就两个人伺候?哎……这外家的姑娘,又不是老夫人亲外孙女,老夫人自然也嫌她碍眼,不然二夫人哪敢那般说话。”
“就是了……”
何念秋再听不下去,抬起脚步,匆匆往回走,想来老夫人也不想见到她,她又何必去讨嫌呢!
回到房中,坐在床沿枯坐半晌,眼看着晚膳时间要到了,她是一点出去见言府人的心思都没有,罢了,今日就任性一回,不去了,反正她们也都知道她的性子,再多几句难听话也无妨。
自父亲离世,何家已经衰败,继母带着弟妹艰难度日,但凡有一处容身之地,她也不用到言府寄人篱下了……寄人篱下就罢了,她这性子又不愿为了讨好人而假意与之亲近。
外祖父虽疼爱她,可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对她谈不上和颜悦色,言老夫人对她更是冷淡,心中只怕早就厌烦了她,更何况那些夫人们……
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何念秋的容身之处,思及此,心中悲戚,便想去瑜王府找姐姐了。
言尚书听见何念秋要去瑜王府,皱眉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这个时候去?”
“是,白日里都要去同净医馆,也没有空闲,听闻姐姐这几日身体不适,我想过去住两日,白天照旧去医馆,晚上陪护姐姐。”
她说得有理有据,言尚书便不再多言,便让她尽早出发,这两日天儿冷了,晚间更冷。
“外祖父,三哥哥要成亲了,老夫人和二夫人忙得很,我这几日便不去请安了,免得叨扰了她们。”
言尚书一顿,这孩子心思重,来的时候也很大了,从来不叫外祖母和舅妈,只老夫人和夫人的叫,怨不得没人愿意关爱她呢,眼下估摸着受了委屈,连请安也不愿意了。
“不去就不去了,叫你姐姐身子好些了回家里一趟,外祖父有事情和她商议。”
“外祖父是为了何事,我好告知姐姐。”
言尚书默了半晌,方道:“为了你的婚事,你也到年纪了。”
何念秋心一沉,垂下眼眸,出神盯着地面,连外祖父都容不下她了吗?
“本想再留你在家一两年,奈何这几日外祖父的身子总不太好,就想着早日给你讲个好亲家。”
这几日孙儿要大婚了,老夫人又提到给三姑娘找婆家的事情,他冷言冷语压下,夫人是不敢再提了,他担心的是,这些话总会传到念秋的耳朵里去,这孩子听了只怕更难过了。
若等封驿,还得等一两年才好开口,倒不如现下就另给她讲一个好的。
“外祖父可是嫌弃念秋了……”她终是忍不住,今日的屈辱化作几滴热泪,黯然落下。
言尚书看见她落泪,心中陡然烦躁起来,“你说的什么话,哪个大姑娘不嫁人!”
这孩子除了去同净医馆,平日也不和府里的姑娘嫂嫂们一起玩,住了两年了,还比不上她偶尔来两日的姐姐得人心,如此下去,他也保不住她啊!
何念秋知道外祖的打算,想让她等一两年后给封驿做侧室,眼下封驿才成亲,一年内断不会再纳一个。为何外祖改了主意,难不成要把她嫁给别的人?
要嫁给别人,她是宁死也不会嫁的。
一路胡乱思量,眼泪抹了又流,到了瑜王府,整个眼圈红红的,待何念榴领着人到屋里一看,吓了一跳,忙抓着何念秋的手问:“怎的了?言府里有人欺负你了!”
何念秋眼泪又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何念榴在这世上就只何念秋一个亲人了,知道她心思重,平日里重话都不敢和她说,见妹妹这般,可不是心疼死了。
“你和姐姐说,谁敢欺负你,我上门撕了她去!”
半晌,何念秋才止住哭声,悲悲戚戚道:“姐姐,那言府怕是住不下去了……”
何念榴心中一凉,紧紧抓着妹妹的手,“为何?”
“连外祖父都开口让我嫁人了……”
何念榴蹙眉,“怎的提起这件事来了?”
外祖和她提起过,有意将妹妹说给封驿,想来妹妹也知情……封驿才成亲没多久,自然还不能提,她早有打算,让那董晚音和封驿感情早日变淡,妹妹才能早日进了悦公候府的大门。
怎的外祖又突然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