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奇了,我相公唤音儿贤弟,音儿唤我相公姐夫,我唤你妹夫,你唤我弟妹!想起这叫法我都头疼!”
封驿咧嘴:“可不是头疼,我就说你该改口了,我这么大块头,你还真叫得出口,妹夫!”
董晚音哭笑不得,就为了个称呼,还至于在路边吵上了。
“谁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你们怎么高兴怎么叫,要我说你们就直接叫名字好了,值当为这个较真。”
封驿还要再卖乖:“我便听我夫人的,吃点亏罢了,往后就叫你大名吴信瑶了。”
吴信瑶歪着脑袋想了想,怎么还是自己吃亏呢!
郭正睿开口:“回去吧,封驿比我们都大,叫他大名我们不算亏。”
吴信瑶这才作罢,故作贴着董晚音的耳朵道:“音儿,回去替我收拾收拾他!”
董晚音撇嘴点头,两对夫妻这才分道而行。
进了马车,封驿伸个大长腿,双摇环绕胸前,目不斜视盯着帘子看,半晌没有声响。
董晚音嗅到了他不痛快的味儿,她想不起来何时又惹到他了,也懒得搭理他,且看他能忍道几时。
封驿到底忍不住,开口便道:“过两日我也去江淮了。”
“嗯,那便去吧。”董晚音淡淡一声,毫无波动。
封驿火气升腾而起,怎的就一声去吧,这语气,好似他去不去她都无所谓一般,吴信瑶要走她能拉着人家的手半天不撒开,敢情他连吴信瑶一半的地位都没有啊!
我再巴着你我就不是封驿!
天寒日短,外头没有了光,马车也昏暗了,两人各自在角落里,再无话说。
回到悦公侯府,董晚音洗漱一番就去给祖母请安了,老公主问封驿为何没来。
“许是喝了点酒上头了,回来便躺着不动了。”
“那你回去看看吧,饿了再让厨房煮点东西给他。”
董晚音应下,回到醉仙居一看,灯也没点,衣也没换,一个人在床上躺尸呢。她心中暗叹,这脾性,也不知道如何养出来的,该磨磨他才好,这么想着,也不搭理他,拿着衣服就去沐浴了。
沐浴出来,在院子转了一圈,看见院中西北角,本是一小片竹林的地方,被人收拾出来,挨着墙放了三个人形靶子。她连忙叫六喜出来问话。
“夫人,这是爷交代的,这地儿往后给夫人练习拉弓射箭,夫人往后不用出去练了。”
她脸上荡起笑容,过去摸了摸那三个靶子,又丈量了远近,这个地方还真是适合射箭,想来封驿也是废了心思的。
这下便忘了方才还想着要磨磨封驿的性子的,想起他还没用晚膳,宴席虽散得晚,现下也该饿了,叫六喜去厨房叫人去给封驿煮些吃食上来。
回到屋子点上灯一看,封驿阖着眼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被子也没盖。
她走过去,轻手轻脚给他盖上被子,谁知被子刚挨上封驿的身,他就一个侧身,甩开被子转到床外边去了。
这显然是不领情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又把被子盖了上去,开口道:“谁又惹你不痛快了?”
没有回应,她轻笑一声:“封驿,你惯常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说不喜欢看人苦瓜脸,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这会儿是不是苦瓜脸?”
还是没有回应,她隔着锦被,轻轻抱住他,靠在他后背上,“我看到你让人给我做的靶子了,明日你教我练练,如何?”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冷冷一声:“自己练。”
她好似失落般,深叹一声,“好吧,我自己练就自己练,不过是没有要领,练久一点也能学会。”
“你若去了江淮,那宅院可要停工了?”
“该做的我都交代好了,益源去盯着便好。”还是冷冰冰的一句。
“就便好了,这样我也无事可做,我便陪着你去江淮,可好?”她靠着他的肩头,轻轻推了一下。
“……”
她掀开被子钻进去,把封驿给掰了过来,靠上他的胸口上,柔声道:“怎的像个小儿一般闹脾气,臭烘烘的也不换衣裳就躺床上来,我叫人给你做吃的了,你起来吃些。”
封驿被她这一通哄下来,气早就散了,可仍绷个脸,冲着他眼前的小脸蛋斥道:“可不是你气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