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吃什么?”见黄梨正双眼放光地盯着菜单看,孟倾就知道她此刻肯定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由双眼含笑,问道。
“我没有什么是不吃的。”黄梨飞快地回,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忙不迭补充了一句:“除了本来就不能吃的东西,比如……”
比如从胃里吐出来的和从屁股里拉出来的东东。
她这个人就是这么粗俗,然而这种话还是顾远和顾谦两位死党面前说就行,千万不要在老板面前提起。
她递给孟倾一个“你懂的”的眼神,随后甜甜一笑,把菜单还给他:“孟总,还是您来点菜吧。您点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孟倾也不勉强黄梨,他接过菜单,扫了一眼后就跟服务员下单。
“你喜欢吃辣的还是不辣的?”他看着黄梨,问。
“都可以的。”其实黄梨很喜欢吃辣,但是孟倾似乎喜欢吃清淡的食物,在这种场合,她不能反客为主,只能迁就他的饮食习惯。
“那好。”孟倾偏头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吩咐:“刚刚我点的六道菜,其中有四道是炒菜,这四道菜每道给我们做两种口味,一种要加辣椒炒,一种不加,必须完全清淡,不要一点油泼辣子在菜里。明白了吗?”
女服务员恭敬地点头道:“明白了孟先生,我们五分钟内就能上第一道菜,请您们耐性等待。还有,请问您们想喝点什么?茶,咖啡,还是饮料?”
孟倾抬头对女服务员绽出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来:“来一包君山银针绿茶即可。”
女服务员腼腆地低下头,双颊蓦地浮现两抹绯红:“好,两位请稍等。”说完她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黄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情不自禁地感叹:啧啧,温润儒雅的白衣大叔就是吸引年轻单纯的小姑娘,不管时代如何变化,咱们国家女性的审美却亘古不变。
她转回头一脸瀑布汗地问孟倾:“老大,您点这么多菜我们俩能吃完吗?加起来一共有十四道菜!我们又不是猪,随便点两三道菜够了。”
孟倾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桌面,不疾不徐回道:“吃不完就不吃呗,又没让你非得吃完。”
“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很浪费?”黄梨咂舌,惊愕地问。
“我又不用你花一分钱,你还真的肉疼了?你要真觉得身心俱疼,那就帮我吃完,吃胖点,你都瘦成排骨了。”孟倾宠溺似的一笑,但黄梨却觉得一颗心仿佛被小猫爪子挠过似的难受。
一道菜大概要一两百块钱吧,这顿饭差不多就要3000人民币了。不过谁让孟倾钱多得没处花呢,她穷得叮当响,口袋里掏不出一张毛爷爷,而他却花钱如流水,宛若一架行走的取款机,上帝真不公平!
算了,随便他吧,反正自己尽管敞开肚皮放宽心胸大快朵颐一顿饭就是了。难得老板请吃饭,而且有这顿并非有下顿,自己的手还是不要伸太长为好。
等待上菜的间隙,一个身着汉服的漂亮女子在他们不远处坐下来,开始弹奏古筝。
悠扬清冽的音乐在女子轻拢慢捻抹复挑中如流水般叮咚响起,一时间雅间里萦绕着清幽古韵之气氛,黄梨顿时有了一种自己是文人雅客的错觉。
这里的环境也太好了吧,高端大气上档次,难怪价格高得离谱。
“你不用担心,这家店的菜价算便宜了,我有时候去外面和客户应酬一顿饭都要上万块。你就放心吃吧。”孟倾笑眯眯的,一脸祥和。
黄梨又一次受到了惊吓。
这时女服务员端上来一盒包装高档的君山银针绿茶,一个白瓷茶盏和三个小茶杯。孟倾谢过,然后开始动作娴熟而优雅地泡起了功夫茶。
潮州功夫茶必须用三个茶杯,每喝完一次就用沸水清洗一下杯子继续喝。黄梨静静地注视着孟倾如大师般的冲茶手艺,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孟倾感觉到了黄梨的异样,遂抬眼瞧了瞧她,忽然被她一双扑闪扑闪亮晶晶的灵眸给震慑住了。
此时此刻的黄梨,活脱脱一只满脑子小九九但却对眼前主人又忌惮又好奇的小猫。
他控制自己想去摸一摸小猫的头发,轻轻笑了笑,右边的眉毛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怎么了?”
“你今天中午是故意包下这家饭店的?”过了半晌,黄梨从齿缝里迸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