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问为何太皇太后要做这些事,只是将手从被衾里伸出来去抓住他的,心疼的很。
“于公于私,我都要有所作为。”他的心微微提起来,反手将人握住,“你哥哥便是替我釜底抽薪之人。”
涟歌仰着头望着他,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耳朵里听着他那些话,心中却生出别样心思来,想要亲亲他哄哄他,可两人都坐着,她不够高,亲不到脸,只好就近在他喉结上啄了一口。
傅彦行:“……”
任谁在叙说这样的事情时心情都不会好,可忽然被这样亲一口,傅彦行一下被撩个正着,只觉得整个人都荡漾起来,被她的善意烘得又暖又踏实。将她连被带人裹住,用额头去顶她,笑道,“你亲我干什么?”
涟歌倒下去靠在床头,发现躲不了了才求饶,得寸进尺地在他脸上摸了一下,认真说道,“行哥哥,我疼你。”
傅彦行心软的厉害,稍撑起身子将人圈在势力范围内,却又听她板着脸道,“可是我哥哥受伤了,我还是生气,要罚你。”
她已经明白萧洵的伤是非受不可,也不是不讲道理,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心疼傅彦行,自然也心疼家里人。
她色厉内荏的模样看得傅彦行直想笑,问她,“怎么罚?”
涟歌哼哼两声,做出恶狠狠的样子,手指在他胸口敲了几下,“罚你三天不能见我。”
这可真是罚到点子上了。
傅彦行被赶出帐篷,外间云疏月寂,除了侍卫们围着营地外围一圈一圈巡逻的脚步声,唯有凉风阵阵。
这一夜,注定好眠。
有猛虎出没的事,似乎没了下文,禁卫军们将猎场仔细搜寻一遍后,皇帝下令,继续春猎。
涟歌心道他估计别有用意,却没了再去打猎的心思,留在营帐中发呆。
不多时便有晋王的随从来请,涟歌心中忐忑,才跟着去了昨夜去过的帐篷。
萧洵心中惦记妹妹,怕她昨夜知道他受伤后会胡思乱想,索性兵行险着,同晋王讲希望他能将涟歌请来顾看自己。晋王一开始不同意,萧洵保证自己能劝服妹妹保密,他如今看萧洵很是合心意,便也同意了。
换过药以后,涟歌道,“我都知道了。”
帐中还有晋王旁的亲信,她话也不好说太直接,萧洵却懂她的意思,心中怅然,“让你担心了。”
涟歌道,“我虽不知哥哥怎会出现在这里,可你不说,我也不问,只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这手,差点就废了。”
萧洵安慰他,“大丈夫有所作为,有所不为。我自己觉得值便是了。你要记得替我保密,莫让父母亲知晓,害他们担心就是我的过错了。”
涟歌点点头,擦擦眼角的湿气,叹气道,“接下这些日子,你这手真的不能再受伤了,不然怕是……”
她诊过脉,尚且不敢确定他还能不能恢复如初,心中想着回京以后一定要悄悄给他寻些个神医看看才好。
萧洵拧眉,“我会注意。”
有眼线在,更深程度的话是说不了的,兄妹二人又闲谈几句,涟歌便起身告辞。出了营帐却碰见傅毓,脸上似笑非笑,对她道,“昨日本世子便告诉过二姑娘,不要深入丛林,二姑娘还不信,你瞧,这不就出事了吗?”
晋王遇到这等无妄之灾,虽未受伤,可他这身为儿子的人却是这般态度,着实令涟歌觉得怪异,况且受伤的人是萧洵,她便道,“莫非那猛虎是你弄进来的?”
她胆子大,早上有去看过从那只猛虎身上剥下来的虎皮,能看出是十分硕大的一只。
傅毓摇摇头,“没有证据的事,二姑娘可莫要胡乱猜测。”
他这话模棱两可,涟歌怒道,“真是你?”
傅毓却忽然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道,“就算是本世子又如何?二姑娘说出去,也要有人信才好。”
“你!”涟歌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傅毓却已经绕过他掀帘进帐了。
萧洵撑着身子坐起来行礼,傅毓神色莫名,盯着他看,半晌过后似才发现旁边有人一样,呵斥一声,“滚下去。”
他虽与晋王不睦,可那人不过是个下人,哪敢不听世子的话,眼带警告地和萧洵对视一眼,才退了出去。
傅毓搬了把椅子坐到一边去,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忠心,他也没说奖赏你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