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岂知你是不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我们两败俱伤后,你再坐收渔利!”
“王爷的怀疑很有道理,只是日后别怪本王了换一个合作对象就好。”说着,巴克迅便提气欲飞走。
“慢着!”晋王喝出一声,“本王先予你一万石粮食, 剩下的, 等本王查清傅彦行的行踪, 你再来取。”
巴克迅挑眉轻笑, “王爷,您如此这般慷慨,会有回报的。”
他是带着人来的,只要那一万石粮食能运直边界,自有乌孙士兵来搬走。
巴克迅走后, 晋王命人开粮仓。傅敏有些不赞同,拦着不让他开,劝诫道,“父王,巴克迅狮子大开口,这粮食咱们不能给他。五万石粮食,可是我晋地小半年的粮赋守成。”
晋地地势靠北,一年的粮赋不过二十万石。
晋王沉着脸,十分不快。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目下宋家军还未集结齐,他们晋地又在边界上,更不能和乌孙交恶。
傅敏见此事无力回天,又说,“父王,魏尧求见多次,咱们让他去将燕王手中的兵权接过来吧。”
晋王道,“只怕他也不是真心会助我。”
“不必求他真心,”傅敏笑道,“只要这兵权在他手上,儿子便有信心弄到手。魏尧这个人,比燕王好控制多了。”
晋王沉吟片刻,准了他的提议,命人将魏尧请进来。
魏尧自带着族人出京以后,自己便半路去了蜀地寻傅彦彻,后傅彦彻将他安顿在晋王手下,权当做个耳目。这些日子傅彦彻和兄长额关系修复些以后,便甚少给魏尧传信了。
故而,魏尧在得知晋王愿意见自己以后,十分欣喜。他早已不是昔日意气风发的大将军,魏氏一族的没落,和辗转多地不得志的愤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少,只有眼中鹰隼一样的利光,还昭示着他曾是上过战场的将军。
晋王命人上了茶,又看了座,方歉意道,“魏将军久见了。”
魏尧客气得很,“王爷客气了,您是大忙人,没空见我实属正常。”
晋王全当没听到他这句话,说道,“不满将军,本王今日是有事相托。”
“何事?”魏尧这些日子长居军中,自然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氛。他早已明白晋王的包藏祸心,知晓他过去说要助傅彦彻御极的话都是虚言,他真正的目的,恐一直都是自己上位。
但于情于理,他都是站在燕王这边的,前几日还偷偷命人给傅彦彻去了信,想离开晋王。
晋王道,“本王想请将军去接手汝阳的两万大军。”
汝阳的两万大军便是他当初为了取信傅彦彻,送出去的兵力,兵权一直被傅彦彻握在手里,让他无机可趁。
魏尧拧眉,不懂他的意思,“王爷的意思,我听不懂。”
晋王便道,“到这一步,本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本王的探子来报,皇帝已对本王起了疑心,只是因晋地地处偏远,皇帝暂且鞭长莫及。但也只怕过了这个年,等春暖花开之际,他便要对我动手了。”
“本王虽说与燕王有同盟之谊,但他同样与皇帝是亲兄弟,届时东窗事发,他有本事将自己摘干净,可本王却没有。”晋王语气沉痛,“可本王到底不甘心。魏将军,皇帝早就存了削藩的心思,今日想灭我晋地,他日便会灭燕地。可燕王柔善,始终下不了手,所以,我想请将军,接过汝阳兵力,替他做这个决定。”
魏尧这才听懂了晋王的意思,他竟是想借自己之手,逼燕王谋反——他是燕王的亲舅,又向来青木,他若起事,便代表着燕王起事。
“我为什么要帮你?”
晋王眯了眯眼睛,陈述事实,“因为,你同本王一样,不甘心!魏氏垮了,你不甘心,魏太妃被皇帝逼死,你也不甘心。何不替燕王走出这一步呢?只要燕王称帝,那你便是皇帝的舅舅,要光复魏族易如反掌,更别说,你的女儿,将来还会入主中宫,到那时,你便是国丈了。”
尽管知道晋王包藏祸心另有图谋,可他描绘的前景太美好,魏尧思忖片刻,道,“好,我答应你,明日,我便启程回京。”
他有自信,只要自己开口,燕王便会将军权给他,因为傅彦彻对魏氏一族心有亏欠。
只是,他在接手兵力之前,需得换个能在明面上行走的身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