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AN是在你们相识的医院遗址上重建的福利院,原先的医院在内|战中毁于一旦。当年你给的‘分手费’,全部被用作YUAN的筹建。”元焯说,“在那里,有无数孩子叫她妈妈。”
莲安点点头,说:“这次林沫来找我,我才知道网络上竟有人拿我,还有姐妹们的照片来诋毁他。我真的不明白,世上有那么多人等待帮助,有那么多美好值得被纪念,为什么会有人愿意耗费生命去做这些卑劣阴暗的事。”
林沫轻轻接口:“在丽莎阿姨的旧宅里,我看到了你们一家三口当年在塞拉利昂的合影,她没有一天忘记过小元哥哥,也没有一天忘记过您。”
偌大的豪宅,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风大雨狂。
“是我——”元正航暗哑地说了一半,终于还是将后半句话吞回肚里。是我负了她,在情有独钟和身不由己之间,他选择了身不由己。
突然,伴随着一道惊雷,元尧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得前仰后合,狂态毕露。
末了,他眼底闪着泪花,也不知是笑出眼泪,还是气急败坏。
“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哪一个人脑子正常?搞清楚,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天起,元正航就是人夫,人父!丽莎偷了人家的丈夫在先,她儿子偷了人家的父亲在后……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不过是个窃贼,不过是窃贼的儿子!死有余辜!”
元正航一阵激烈的咳嗽,佝偻的背几乎低垂地贴近膝盖,许金连忙俯身替他顺气,一边怒极反驳:“元董当初是提过离婚的,是你的母亲不同意!”
非但不同意,甚至还以一半股权作为威胁,在元氏摇摇欲坠的初期,年轻的元正航最终选择了屈服,唯一一点,他留下了元焯,他太了解西非的状况,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幼子在那里成长。但作为代价,丽莎承诺这辈子再不入华夏一步。
“那个女人是爱,我妈就不是爱吗?!”元尧眼白发红,逼问着父亲,“你有没有想过,突然有一天,元家多了个二儿子,圈子里的人怎么看她?你有没有想过,突然多了一个弟弟,别人是怎么看我的?当你暗地许诺林海送林沫跟元焯出国留学,代价是等他们学成归国之后,让他死心塌地留在元氏辅佐元焯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我才是你法律上唯一的儿子!”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包括林沫和元焯。
送林沫和元焯出国,换取林海的誓死效忠?
林沫看向元焯,他果然眸光沉沉地也正看过来,尽管他西装革履,胡须也刮得干净,但眼底的青灰一片还是泄漏了这几日的难熬。
他合了合眼,回应她眼底的忧心。
元正航终于勉强顺过气来:“你总算说出来了,阿尧。”
元尧双眼通红:“我早该说出来了,在你多少年前第一次定遗嘱,把80%股份留给元焯的时候,我就该说出来。我还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那个对的人。”
“你不是。”元正航的脸色青灰,“你急躁,冲动,目光狭隘,你看中的东西得不到的就要毁灭。你跟你妈妈一样,将所有东西分为两类:你的,和不是你的。我可以容忍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但元氏不需要这样的人做决策者,你懂吗?”
“他就比我好吗?”元尧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弟弟,“从小他孤僻内向,唯一的同伴就是来路不明的林沫。这种人,就比我适合坐你的位子?”
“我原本是不确定的,”元正航疲惫地说,“但现在我确定了,他是比你合适。起码,他知道什么是亲情,什么是感恩,什么是不忘本。”
“他知道个狗屁!”元尧从怀中摸出手机,拉出一张电子表格,“你要不要让许特助给你念念?这是你生病以来,你口中知道亲情、感恩、不忘本的好儿子,偷偷从元氏转移走的资金账目。你以为,当我在四处奔走争取董事会支持的时候,他就是乖乖守在你病床前照顾,没有半点其他心思?”
“那是元董让阿焯转的,”许金叹了口气,“如果这些资金没有转移,现在应该已经被你挪到自己名下了吧。”
“三十二家卫生所将在塞拉利昂建立,以元正航与丽莎之名。”庄衡从文件夹内抽出一叠文书,扬起,“元尧先生,你要不要看一看,每一间卫生所的资金使用明细,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