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摇了摇头,眼泪泫然依依道:“不要说对不起,只要你回来我身边就好不是么…”
她伸手欲抚摸他的脸颊,虽然明确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可手中的真实感却渐渐消失,渐渐的眼前一片漆黑,连李宗堔也隐在了暗处,她惶急地大喊,“王爷,王爷你在哪?”
正在厨房谈天的二人听到了素玉的叫声忙跑了进来,他们却见素玉满脸泪痕痴痴怔怔的跌坐在地上,灵儿见状心下甚为不忍,便走了过去轻柔的搂素玉入怀,灵儿也不知道此时她能说些什么话来安慰素玉,只是默然的轻抚着她的背心。
突然素玉觉的喉头一股气血上涌堵的她忿闷难耐,忙取过帕子掩唇咳了几声,“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灵儿锁着眉心惊恐的盯着素玉手里的帕子,唯觉得自己的掌心湿湿的冒着一股寒意,殷红的鲜血已经洇透了帕子,素玉感到嘴里一股血腥,便垂下眼眸见状自己也是一惊,不由雪白玉手微微一颤,飘柔的帕子便如一只蝴蝶翩然离手。
此时正黄昏时分,流霞漫天如散开一匹上好的锦缎,映着缱云宫殿外的一潭湖水,亦觉流光溢彩,轻慢的风吹的寝殿内的水墨青花帐帷如潋滟的水波纹,微微波动,
尧广闭着眼躺在宽阔的床上,俊逸的脸庞仿佛如精工笔雕刻一般。丹穴王妃紧着眉心,浮肿的眼皮一看就知是一连数日没睡好。
药王曾说过尧广魂魄归位待休养几天就能醒来,可如今他业已归位半月有余了,仙体之前出现的异样现在已用仙草调养过来,生命体征完全恢复,就算如此仍不见有转醒之势,目今药王如之也无奈何。
丹穴王妃不免烦忧,她仔细忖度着助尧广魂魄归位时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算仍有一魂尚未归位也不至他一直沉睡啊,思及此王妃的眉心陷的更深了。
“娘娘。”此时一个仙娥走进轻声唤道。
王妃比了一下手指,示意仙娥噤声,她虽理智上知道尧广不会被这一声打扰,可她还是担心怕惊了他刚刚附体的魂魄,二人悄声走出寝殿,王妃已经看见秋练端庄优雅的站在那里了。
“娘娘。”秋练朝王妃盈然一笑。
王妃感念此前她用水象之术摆平了夫回在尘世搅乱的政局,心里虽是沉甸甸的不知她欲意何为,可面上还是含着恬澹的笑,待走进她侧脸对身旁的仙娥嗔道:“怎样好让上仙站着,越发得不会招待尊客了,快上些茶来。”
二人在宽阔的大厅里坐着,外头柔和的日光照在秋练的面上,越发显得肌肤温润如玉好似透明一般,秋练接过仙娥递来的茶随即放到身旁的茶几上,“秋练得知天神大人魂魄虽已归位,可仍不见转醒,想来娘娘决然是焦急的紧,此前秋练一直奔波于尘世,不及抽身,今日才从义母那里得知此事。因不敢耽误便匆匆赶来了。”语甫毕秋练便从西纱广袖里取出了一个碧沉如潭的瓶子,“这天池金玉露是我从父亲那里求来的,救天神要紧,娘娘拿去罢。”
丹穴王妃讶异的看着秋练手里的天池金玉露,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这…这天池金玉露…乃是你啻恒族的震族之宝,上仙怎好就这样送与我?”
王妃虽口头上婉拒,可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秋练手中的瓶子,她知道整个天界统共有两瓶,其中一瓶在上万年前,被上清境的那位灵宝天尊用来医治即将坐化的远古神祗计蒙了。
唯今只剩这一瓶,就因为这天池金玉露既珍且贵成了不少异族之士明挣暗夺纷争不断的对象。
王妃虽是万分想要,却也不免见疑,秋练两次如及时雨般对自己出手相救,她虽是自己的姑姐瑶池金母的义女,可二人却不甚相熟她如斯献殷勤又是何故呢?
她虽面上挂着合宜的笑可面上那微不可察的变化,可可的尽落秋练眼底,她徐徐开口,温柔的声音如四月春风拂面,“秋练对娘娘实不相瞒,秋练之所以做这些都是为了天神,他当初答应过我,得胜归来就…”
说着她努力用浓密的羽睫当住几要滑落的泪珠。如此暧昧不明的言语丹穴王妃又是过来人,看着她这般露出女儿家的娇态自然是不用再多一言半语。
不论秋练的出身还是品冒皆数上层,既是如斯王妃吃疑的心也就松了下来,微微颔首柔声宽慰道:“可怜的孩子原以为本宫最是被丧子之痛折磨的人,谁曾想你却是和本宫一般痛心,待尧广醒来定要让他好好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