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无极圣母如此说来,丹穴王妃看着丹穴王坐下,自己才敢落坐,自己虽贵为丹穴山王妃,连天帝都要给几分薄面,可是一来大罗天,望见无极圣母这出尘的姿态,心中便生出无限敬畏,唇畔一直含着得体的微笑心中不敢松懈半分。
无极圣母接过仙娥递来的竹叶茶,用茶盖缓缓的拨着盏内的热气,等着丹穴王说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用意。
未几丹穴王假意品茗之际用眼风觑了无极圣母几眼,见她神色和缓似乎已知来意,故才恭敬开口:“漳壤此次前来是有事来求圣母,还望圣母能够玉成其事。”
无极圣母深褐色的眼眸中含了一缕清远的笑,“多年未见丹穴王处事真是越来越客套了,孩子们的事,只要他们愿意,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不会多有异议。”
丹穴王妃看着无极圣母静静地说:“紫鸢公主嫁给尧广本是下降,承圣母不嫌实是我丹穴山的福气。”
无极圣母意味深长地看着丹穴王妃,幽幽开口声音似乎如柔光穿破云层,“丹穴王妃若是真能这样想,老身便能真正的安心将紫鸢交到你这个婆母手中,紫鸢命苦自幼便失了父母的疼爱。如今想来,我也是万分心痛,若不是老身怕蛟蛇族日益壮大,为祸天地才执意要跃腾替你丹穴山出征,也不会…我儿跃腾若是有知紫鸢能得王妃的疼爱便也含笑瞑目了。”
说道最后时无极圣母一时触动情肠,声音竟有些哽咽了,此话一出丹穴王妃便是不小的震慑,若不是跃腾挺身相救,自己的儿子哪还会有今天?到底是心里有愧,丹穴王妃只是一味垂首不语,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自然。
无极圣母看着垂首无言的丹穴王妃,想来自己的话已是奏效,一则告诉你即便你再心水啻恒族的秋练,有我在论身份地位你都应当对紫鸢多些照拂。
二则此时提起战神跃腾是想告诉你,若不是跃腾挺身而出替尧广挡下那一斧,天界怕早已不知尧广是谁了,你们丹穴山的稳固是我们拿命换来的,故紫鸢做你们丹穴山的天神正妃是完全应当的。
这些话是警告也是期望,她只愿紫鸢日后在丹穴山碰到秋练这个玲珑心肝之人有心算计时,丹穴王妃能念在昔日之事回护紫鸢。
时间如烟袅袅飘过,婚期近在后天,能与丹穴山联姻对啻恒族来说无异不是一件盛事,虽然是侧妃却也没有太多影响啻恒嫁女的欢喜心情,放眼望去,整个啻恒族到处都洋溢着喜庆。
秋练正坐在闺房中对镜梳妆,阿娇手中托了一个紫檀木托盘,脸上挂着喜庆的笑,“上仙快瞧瞧吧,这是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
秋练并未转身,从镜中望去紫檀托盘上是用金丝镶边中间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盖着的一沓整齐的大红色嫁衣,秋练瞟了一眼把手中的象牙梳子掼在桌上。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如此明亮的红色只能是天神妃大婚当日能用,我只是一个侧妃,如何能用得了?而况这盖头上还绣着龙凤呈祥,这分明就是对正妃的大不敬。”
阿娇一时不解其意,嘟着嘴委屈道:“连丹穴王妃都念及着大婚的喜庆,并无特意叮嘱上仙不许用大红色做嫁衣,上仙作什么偏偏要长他人志气呢?”
秋练对镜冷睨了她一眼,口气微凉,“丹穴王妃不说是碍于情面,恐怕她也希望我自己能体味到这一层,现今无极圣母才历天劫,从此便与天地齐寿,丹穴山能攀上这门亲事整个天界都是艳羡不已,此时我若做出这样不成器的样子来,若传出去,我精心笼络的人心从此便也失了。”
阿娇明知秋练说的在理,可是心里还是老大不乐意,低声嘟囔道:“如是这般,上仙不觉得委屈么?毕竟一生就这一次,且你让出的正妃的位置,您温和如碧的性子连天帝也是多有赞许,就算着了此装,毕竟是人生大事大家也不会过多苛责的。”
秋练转过身,似乎在气阿娇如此不受教,脸色如被秋霜,“若凡事都依着你的性子办事,我觉得这辈子尧广也不会于我青眼相待了。”
阿娇自幼便是秋练的贴身侍俾,在其他仙娥面前说话做事都颇具脸面,现下见着秋练的不豫颜色,便再也不敢信口造次了,她惶然的跪在秋练脚下,“奴婢愚钝,只是一味替上仙鸣不平,却未考虑到深一层的意思,求上仙责罚。”
秋练垂下睫毛,看着阿娇伏在地上,心下亦有些不忍,便缓了口气,“起来吧,我并非有意嗔你,能够嫁给天神我已满足,只是半路却冒出个紫鸢,天神的整个心都被她拢了去,我若还似往昔般随性而过,怕以后日子便要艰难,如今的每一步我都要仔细盘算,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分一分天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