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紫鸢的庇护,锦繁自然是不再惧她,只假作未视般伸手替紫鸢掖了掖被角。
因着不便,伯骞一直守在门口不曾进去,可是谁又能说他的一颗心不是早已飞进了屋里,去守着紫鸢了呢。
自己竟这样卑微,连关心她紧张她,都不能显在面上,生怕旁人瞧了去,于紫鸢清誉有碍,只能这样守在门外,是守护也是陪伴。
翌日向午,临窗下的一张长几上,供着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贝壳一张一合的,发出微弱的声响。不知是海底潮湿还是睡不惯这里,紫鸢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屋内光线明亮,刺得她忙眯起了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她呻吟了两声,守在床畔的尧广立时欢喜道:“你醒了紫鸢?”
正靠着墙打盹的锦繁,听到尧广说话她立时如一个提线木偶,被人从颈部将线提起来一般,她忙走到紫鸢床畔叫道:“姐姐,你醒了?”
紫鸢睁开眼看见尧广的那一瞬间,心底的各种委屈、背叛都如铁蹄踏心般涌上胸臆,她别过脸不想再看到他,虽然以前她是那么的眷恋这张脸,可是眼下她却觉的无比厌恶。
锦繁精乖的看了尧广一眼,“姐姐,我去把药王请来吧?如今你醒了,让他来再诊一诊脉。”
紫鸢心想她与尧广如今也算缘分走到了尽头,有些话是应该说清楚了,一味的躲避也不是什么良策,而况现在大家都知道锦繁是为她所用,有了她的庇护锦繁在龙宫随意走动,应该也不会出甚乱子,遂点了点头允了锦繁出去。
尧广见锦繁出去,心中的一腔话语便兜头兜闹的涌上喉头,许是太过急切一时间竟不知要先说那句,只识怜惜的看着紫鸢舍不得移开目光。
而紫鸢为了避开与他目光相接,始终都是侧着脸闭着眼,沉默片刻她见尧广一直不语,便先开口道:“你守在我这里做什么?难道觉的你那一掌打得不够狠么?”
尧广其实不想与她谈论这些,可是又觉的既然紫鸢提起了自己总要解释清楚的,他不想紫鸢误会他,“不是这样的,起初我只看到你与她发生冲突,推了她一把,我只是念着她有身孕,不期才伤了你。”
“哼,多可笑啊,他都说了看见我推了秋练,谁又会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而选择相信本就蓄意谋害自己妻儿的人所说的话呢?”不论是别人口中所说还是她亲眼所见,尧广都是伤透了她的心,她并不想多费口舌进行无谓的辩解。
她翻了尧广一眼冷淡道:“我就是不喜欢她,就是要推她,只恨自己当时没有一掌要了她的命,你能如何?”
尧广守在她床畔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只要她跟我说她不是故意的我绝对会相信她,因为我相信她是爱我的,她不会狠心伤害我的孩子。”
可是紫鸢一开口,竟一句都不为自己辩白,难道真如秋练所说,她只是久别重遇,于情于理自己都要上前招呼,却不料紫鸢见她腹部隆起,不由得怒火中烧,趁自己身子不便以至大打出手。
而这龙宫药王告诉尧广,他虽极力保住秋练腹中胎儿,却无能护他无恙,须得大罗天无极圣母的转生丹方能保腹中胎儿无虞。
尧广一听悬着的一颗心才缓缓落地,想从无极圣母处求得丹药,难度是大了些,可是以紫鸢的心性她是不会眼看一个还未降临的生命就这样陨落的。
尧广见紫鸢说完话又闭上了眼睛,情知她是怨怼自己情急之下打了她那一掌,如今他并不想计较这些,只想能让彼此的误会解除,紫鸢想办法救一救他的孩子,然后她与秋练二人化解干戈随他一同回到丹穴山。
好在秋练只想保住腹中孩儿,她因腹中胎儿已是危险之极,不便下床走动,求尧广代为转告,只要她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她愿意既往不咎。
秋练心中自然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自己这孩子若是没有无极圣母的转生丹,是万万不能生下来的,她料定尧广决计能说服紫鸢,帮她取来丹药。
就算自己失了算,孩子在药王的极力挽救下还是最终离去,那也不是自己的过错,因着这事,尧广日后只会对她多有愧疚,反而更加怜惜,而紫鸢呢?他认定了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就算再爱,怕是心里终究有一道坎再也过不去了。
尧广沉声道:“紫鸢,我知道你不喜秋练,所以才失手打了她,可是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我…求你救救他,药王此时也是无能为力,怕孩子命在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