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将脸转向窗外,看着被秋风吹落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飘下,沉吟道:“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秋练既然不怕舍了自己与孩子的性命也要陷害我,可见她是铁了心的要断了我与尧广的情分,好在尧广是信她的。”
说道最后,紫鸢的声音低了下来,谁都知道那是她不愿承认的事实。
锦繁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如此折损阴德的事,她也干的出来,亏她还修到了上仙的位份。老天就应该开开眼,哪天一个天雷劈在她的身上,剔去她的仙骨,让她永堕魔道,以此来惩罚她做的那些坏事。”
锦繁说话一激动便说过了头,她突然想起来若不是得伯骞渡自己修为续命,自己到现在也还是一条小蛟蛇呢,她忙掩住了嘴道:“天地良心,我可没做过什么坏事。”
紫鸢“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讥诮道:“说跌嘴了吧?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
锦繁“嘿嘿”一笑,朝紫鸢做了个鬼脸,将紫鸢的身子扳正说道:“姐姐快坐好吧,我要为你束发了。”
洗漱过后,紫鸢便在庭院中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祖母的丹房,她本就不快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自己都忘了偷丹药那会儿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晓得每次走到这里她的心都突突的多跳几拍。
她迟疑是否还要往前走时,却见祖母推开了门走将出来,她朝紫鸢招招手,示意紫鸢走近,“紫鸢,陪祖母散散步可好?”
紫鸢见着祖母慈爱的眼神,她忙用粲然的笑容代替了愀然不乐,她走过去搀着无极圣母的臂碗撒娇道:“祖母可是很久不曾这样得闲能让孙儿陪一陪了。”
无极圣母拍了拍紫鸢的手背和缓道:“以前祖母待你过于严厉,你可怨祖母么?”
紫鸢盈然一笑,“我小时候那样淘气,祖母那哪里是严厉啊,分明是恨铁不成钢,我都懂。”
无极圣母食指指了指前面的凉亭,“走吧,咱们去那里坐坐。”
紫鸢一壁应着,一壁搀着无极圣母朝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秋天的早晨,凉亭里的石桌凳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晨露,紫鸢忙取出帕子将一张石凳擦拭干净,扶着祖母坐下,当紫鸢的手将要离开无极圣母时,她突然轻抚住了紫鸢的手背。
她并没有看着紫鸢,面上有歉疚的神色,“以前祖母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后不会了。”
大约是紫鸢觉的自己受了这样多的非议,终于有人懂得了她的委屈,亦或者是她们祖孙二人,从不曾像现在这样敞开心扉谈心,紫鸢突然心头一动便伏在无极圣母的腿上,像个受了伤的孩子般哭了起来。
无极圣母轻抚着紫鸢的后心,柔声道:“孩子,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想哭就哭出来吧。”
紫鸢伏在无极圣母的腿上哽咽着点点头。
无极圣母轻吁了一口气,语气悠远仿佛是穿破云层的光,“孩子你要记得种下此种因定有彼种果,所有的委屈都是暂时的,你要相信,你当初的选择没有错。亦如当年我让你的父亲,去助阵凤族攻打蛟蛇族一般,我情知他此去凶险异常,可还是让他去了,因为这是他命中的劫数躲不过的。”
无极圣母虽是口中这样说,可又真有哪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呢?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有清澈的泪水蜿蜒而下,最终落在了紫鸢的脸上,这样的感觉,仿佛一颗炽热的火珠落在了紫鸢的心头。
她虽对这位人人口中称赞的战神父亲没有太多印象,但他在自己的心中一直是以为屹立不倒的盖世英雄,他用一己之身换取了天下太平。
第69章 珠胎不保
秋练一连昏迷了数日,因为愧疚尧广自然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身旁,药王取出死在腹中的胎儿时,看见那是一个已经成形的雏凤,当真不是人形,他惋惜地摇摇头,想到秋练虽是做了不少错事,但此番遭遇也算是得到了惩戒。
这死胎自然是不能让众人看到,不然对秋练来说这将是一场滔天祸事,他便寻了个由头将死胎覆盖带出去亲自掩埋了。
而对于昏迷不醒的秋练来说,这样的结果总好过足月分娩下祸胎,不仅失了尧广对自己那一点薄如蝉翼的怜悯,还将背上□□的骂名。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有运气,赴宴时居然碰到了紫鸢,左右是这个孩子留不得,莫如成全了她来做这个顶缸之人,即能离间尧广与紫鸢的感情,且以尧广厚重的性格将会带着一份愧疚待她好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