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霍仔细的捕捉着尧广的情绪,试探道:“主上如此做,可是觉的伯骞神君一旦醒来,咱们娘娘就不用因愧疚再守在那里,你们就可以早日团聚了?”
尧广一面翻阅着卷宗,一面口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现在办事,真是越来越会揣摩主子的心事了。”
以勾霍跟随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断,他此时的心情却实是应该不错的,所以他的胆子和脸皮也就大了起来,他笑道:“既然主上这样说,那我就权当主上是在夸我了。”
尧广从来都只是听取有用的,自动规避这些无用的话,他沉默着翻阅了几页卷宗,见勾霍仍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开口道:“有什么话,一并都说出来。”
勾霍看了他一眼,似乎难以开口的模样,“属下偶尔还听到了一些关于秋练上仙的事…”
尧广下意识的蹙着眉,他本不愿意再听到秋练的任何消息,只是勾霍素来是个妥当之人,他又了解自己的脾性,若是一些可有可无之事,他是不会拿来烦扰自己的。
他思索片刻,“说吧。”
第72章 破镜重圆
勾霍迟迟不开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秋练本身,而是她到底是天神以前的侧妃,她行为不端天神颜面已经大有折损,而这次所说之事,似乎还是桃色事件。
所以弄得勾霍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看他踯躅半晌,尧广也并不着急,自管自的忙自己的事。
末了,勾霍猛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前些时候,属下去办事时,途经岳山,看见有啻恒族人出没水镜附近,起初属下并未多有留意,只是后来大约见到的人多了,属下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尧广对于这些并不像勾霍若想的那样,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反倒异常平静,仿佛岳山脚下的水镜里压的人他从来不认识一般。
勾霍见他不意,便敢言道:“最后属下得知,那个经常出没水镜附近的人,是啻恒族王的谋臣夜黧,也是秋练上仙的表哥,据说那个夜黧自幼与秋练青梅竹马,他们…”
后面的话,勾霍自然也不用说的太明白,觉的如果此事传扬出去的,与尧广清誉受损,是以请示如何处治乎。
尧广厌弃的抿了明嘴,说:“这事不都是母妃处理的么?你将此事禀报于她吧,她若想怎样处理便怎样处理。”
勾霍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是,属下这就去请示王妃意下。”
这日紫鸢算着离祖母出关的日子差不多了,老早就来到灵宝天尊的道场外面等着,眼看日头已至中天,里面仍无任何动静,紫鸢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不会是出什么乱子了吧?按说有两位圣神加持本不会出甚差池,可是时间如檀香般一寸一寸的燃尽,慢慢的紫鸢起初的静心等候已经变成惴惴不安了。
她现在不仅担心伯骞是否能醒来,也担心祖母她毕竟年岁过高,实不忍心她消耗太多修为。
她焦急地在道场外踱着步子,双手交握,紧张的神情一目了然。正当她想要走近透过门缝朝里观看时,门却突然开了,猝不及防地吓的紫鸢一怔。
待回过神,她忙转首朝门口看去,无极圣母面色平静的站在门口看着紫鸢,连日的修为损耗从她面上望去,似乎并没有任何疲惫之态。
紫鸢忙急步上前,扶着无极圣母关切道:“祖母,你您没事吧?”
紫鸢托着无极圣母的手臂走了出来,看见她轻淡道:“我能有什么事?待伯骞醒来跟他道别之后就随我回去罢。”
紫鸢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她以前总认为祖母对她过于严苛,而今却不是了,祖母居然为了帮她弥补内心的愧疚之情,肯移趾他处,且一连数日消耗修为,只为救治那个自己有愧疚之意的人。
她环抱着无极圣母,将头伏在她的肩头,乖乖道:“祖母总是对的,以后祖母说什么,孙儿都不再违拗了。”
无极圣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苍老的嗓音里充满了慈爱,“你这孩子,总是在吃过教训之后,才肯将祖母的话真正放在心上。”
紫鸢默不作声的流下的眼泪,以前她总是羡慕别人,有父母宠爱,如今想来又有多少人在羡慕着她呢?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位这样愿意为自己孙儿无限付出的祖母。
待伯骞悠悠转醒之时,已经是次日傍晚日落时分了,他仰面朝天眼珠不住的打量四围,待沉吟良久他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正要翻身起来时,紫鸢早已听见声响走了进来,见他已睁开眼眸,紫鸢喜极而泣地紧握着他的手腕道:“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