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黧轻轻推过她的手,“如今你身子大不如从前,还是你更要仔细些。”
秋练看着夜黧,乌黑的眸子宛如这深沉的夜色般望不到边际,“表哥还是穿上吧,你扶我到火堆旁坐着就好。”
夜黧看了看火苗一跳一跳的火堆,赞同的说道:“好。”
说是扶,夜黧哪舍得让她下地走路呢?他一把将秋练打横抱起,走到火堆旁放下,秋练虽自负美貌艳冠天下,却始终没遇到一个愿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
而如今,她看着夜黧待她此昔时更甚,心里却生出一种愧疚来,为什么自己在最美好的时光没有珍惜他呢?而如今谁不知道自己曾经的过往呢?
上苍真的是爱捉弄人么?偏偏在自己最落魄最难堪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好,当自己愿意倾心以对是,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配不上他了。
秋练下意识的垂下头,不去夜黧眸光相接,夜黧虽不知就在适间短短一段路的距离,秋练竟想了那么多的事,但他是知道秋练的心性的。
若想让她千疮百孔的心,再次为自己打开,不仅需要自己做的足够好,更需要将她的心结打开。若是真爱就不怕等待,更不需要世俗的眼光去衡量。
他看着秋练呆滞无助的模样,自己便将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秋练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她看向夜黧的目光像是一个做错事等着被责罚的孩子。
夜黧本想伸出手揽她入怀,动作一滞也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安慰道:“瑶妹,不要想太多了,你受了太多的苦,也受了太多的指责,但是我知道这些你都默默承受着,你心里有多苦只有我知道。”
秋练突然眼睛一酸,眼泪便如断线之珠簌簌而落,一滴滴眼泪落在夜黧的手背,仿佛是焦灼的热油滴在他的心头,煎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唯有他懂,这眼泪里所包涵的苦涩,与无助。他抬起手抚摸着秋练的头,最后温柔的揽她入怀,他在秋练耳畔轻声道:“瑶妹,等我们走出这座山,找一个依山傍水之地搭一座房子,以后我们便在那里安静的生活,你会给我生许多孩子,好么?”
秋练瑟缩着肩膀,摇摇头,“表哥我不配你这样待我。”
夜黧听到这样的话,情知秋练是对自己不堪的过去仍无法释怀,他的心徒然一阵揪疼,他低头在秋练的额头上轻轻落一下一吻,“瑶妹,只要你愿意我做的一切就都值,只要我能等到你,这便是上苍对我最大的恩赐。”
秋练无声的依偎在夜黧的怀里,细嫩的脸颊上挂着清涩的泪,她这般夜黧只当她是默允了,不觉嘴角显出满意的微笑。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越来越凉了,紫鸢整日偎在西窗下的贵妃塌上不是捧着经书就是迷迷糊糊犯困,总只她是越来越懒了,不论锦繁如何挑逗诱惑,她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总是懒懒的,数日下来锦繁也开始担心起来,“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我把药王请来?”
紫鸢躺在贵妃塌上,庸然的动了动身子,说:“不用大惊小怪的,我就是不想动弹,你若想到处去耍,拉着彩儿与你一起就是了。”
锦繁嘟着嘴说:“不是啊,我只是想拉着姐姐到处转转,你这样子可别憋出毛病啊。”
紫鸢似乎困的睁不开眼睛般,她不耐的摆摆手,“你就别聒噪了,让我睡会儿。”
锦繁冲着她转过去的背影努了努嘴,见她对自己的话视若耳旁风,也就只好转身离开了。
这日尧广与几位大将略谈了一些军中如何筹备之事,回到宫中已经快天黑了,走进书房问在一旁伺候着的彩儿:“天神妃呢?”
彩儿回道:“天神妃歇着呢。”
尧广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已近黑沉怎么紫鸢到现在还在睡着,忙问道:“天神妃可是哪里不舒服么?请药王了没有?”
彩儿见他着急,也赶忙回道:“天神妃好像没有不舒服,用过了午膳,只是觉的倦,就去躺着了,现在也没见她起来。”
尧广听了,这才略略放心点儿,紫鸢其实也睡久了,只觉得半梦半醒的,仍旧疲倦,就是不想起身,尧广推了门进去,只见纱帘垂着,屋内暗沉一片,他怕吵醒她,便收了脚步声,轻轻地走了过去,抚了她的额头,还好,也不见烫手,她倒是醒了,缓缓地睁开眼,迷蒙的望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