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钟星吞吞吐吐一阵,听起来竟是有些扭捏:“我和玉芳,准备结婚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钟宸长出一口气,声音终于轻快起来:“选好日子了?”
“嗯,十月二十。”哥哥突地冒出一句:“还要很久呢。”
不过两个月,哪里很久了?笑着放下电话,钟宸心里忽然起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念头:缘缘,是迫不及待要来到他的身边吗?
然而过去的相处告诉他,颜缘的情感绝不可能如此强烈。尤其上次回家,缘缘可是一直回避他的接触。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很快,她就会来到省城,来到他的身边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颜家贵拖了半个月,还是无奈接受事实,心不甘情不愿地在酒楼为女儿办了一场升学宴,邀请了亲朋好友,为即将赴省城求学的女儿壮行。
姑姑和姑父都觉得惋惜,毕竟颜缘还可以再等一年,考到更好的学校,就算北大清华复旦人大,也不是不可能。
向小美和余鲤也来为颜缘庆祝。两人倒是很羡慕,C大虽然不及那些排名榜上金光灿灿的名校,但工商管理学院和建筑学院在全国也是赫赫有名。“你真好,跳出苦海了,我们还要苦兮兮地读高三。你不知道,学校已经准备了好多好多办法折磨我们,不知高三要遭剐几层皮下来。”余鲤苦着脸抱怨。
向小美则东张西望四处看。
颜缘立刻低声为她介绍自己的亲戚们:“有几桌是爸妈生意场上的朋友和伙伴,几个主桌是内亲内戚。右边那桌是我幺爷爷和两个堂叔堂婶。左边那桌是我舅舅、舅母、大表哥王敏学、大表嫂李大琼、二表哥王敏章。那个小孩子是我侄儿,是不是很可爱?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嘴巴也弯弯的。”
自那年伤愈后,大表哥身体大不如前,遂退居幕后,主理起家事来。大表嫂则全面接手了马帮的对外事务,风吹日晒的,渐渐带了些沧桑之色,但两人感情依然很好。
二表哥王敏章已经长成了帅小伙。他已至婚龄,来说媒的踏破了门槛,但他一个也没应承。颜缘觉得,村里那位爱害羞的姑娘大概会成为她的二表嫂,可惜前世印象单薄,她怎么也想不起那位姑娘的名字和模样。不过,这事倒也不着急。
向小美看看客厅主桌上:“他们是钟大哥家里人?”
当然,钟家今天全家出动。干爹干妈高高兴兴,一进门就给颜缘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眼下,干爹正得意洋洋在酒桌上显摆:“我们家也算出两个大学生了。一儿一女,都考上了C大!”
明明是我们颜家的女孩,叫一声干爹,就成了你女儿了?颜家波有些不服气,正要说话,妻子扯了扯他衣袖,小小声道:“家波,我们将来的孩子,能有你侄女一半就好了。”
颜家波不说话了,他可不是读书种子。
不过,钟家人里最引人注目的可不是酒后大嗓门显摆的钟万,而是钟星。他的五官原本就比钟宸生得好些,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青涩早已远去,事业的成功、爱情的顺遂更为他添了一份光环,一派意气风发,惹来不少姑娘瞩目。
王玉芳紧紧挨着钟星,眼风对那些姑娘嗖嗖扫过去。姑娘们一个个自惭形秽地低了头:有这么美一个女子,哪个男人还会多看她们一眼?
环顾一周,没看到钟宸。向小美奇怪道:“钟大哥呢?”
“他现在,应该在新加坡吧?”颜缘歪了歪头,有点不确定。
“你的升学宴会哎,钟大哥竟然不赶回来??”向小美大声道,眼睛瞪得大大的。
颜缘奇道:“他忙他的,为什么非要赶回来?”
“哦——”向小美摸摸头,尾音拖得长长的。
余鲤瞥了她一眼:“钟大哥心里当然惦记着颜缘,人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向小美赶紧点头:“对,对。”
令人没想到的是,下午三点多,钟宸竟然赶回来了。
彼时,宾客大多已经散去,爸爸正送颜家人回双溪,妈妈也陪着舅舅一家出门逛街。余鲤和向小美则跟着颜缘回家,说是以后难得见面,非要玩个痛快。颜缘被闹了半天一身汗气,冲了澡换了一身翻领短袖的休闲连衣裙。扶着扶手堪堪下楼梯,就见钟宸风尘仆仆推门而入,一见她,双目生光,扬声唤道:“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