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缘点点头,有点明白了,怪不得前世她失去腹中孩子,王小川的老婆伤心遗憾成那样。
这么说来,王小川和曾玉兰挺搭调的。两人都不能生孩子,王小川又看上眼了。
钟宸皱眉道:“现在这个样子,本来也算两全其美,他老婆可以有个圆满的家庭,王小川和曾玉兰又这么合适。麻烦在于,王小川现在不知道自己不能生啊,搞不好他就打退堂鼓,错过好姻缘。我又不能去告诉他,说,嗯,那个,你其实没有生育能力。”
的确是,愁人哦。颜缘和钟宸想来想去,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死局。
那一头,曾玉兰已经看出王小川的不对劲了。毕竟王小川是恋爱经历为零的人,而她,已经见过满含热情的目光。
出院时,王小川跑前跑后,提了一袋子东西,又来拉车门,给她系安全带。一直将她送到江星运输公司员工宿舍楼。
刚刚落座,这个热情、率直、明快的姑娘直截了当问王小川:“你是不是对我有那个意思?”
王小川猝不及防,竟然有些狼狈:“啊?有这么明显?”
曾玉兰干干脆脆:“都在脸上写着呢。不过,我劝你别费劲了,不行。”
王小川回过神来,一挺胸:“为啥不行?我哪点入不了你的眼?”
曾玉兰坦然摇头:“没有,你样样都好,是我不好。”她抱了手绣的十字绣抱枕,也扔了一个给王小川,把自己家的情况详详细细说给他听。这些,船上跟她走得近的那些人都知道,也知道她挣的钱大半都花在了姐姐身上。只是颜缘介绍她进江星公司时未提及她家的私事,只说她的长处和特点,王小川又离开江星运输公司太久,没听说过而已。
王小川果然大受打击,他从未想过曾玉兰身上竟然有这么沉重的负担,有这么个遗传因子。也未曾想过,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就成了这幅局面。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曾玉兰耸了耸肩,没当回事。这几年,每次遇到跟她表白的,她都这么打发,简单干脆直接,绝不拖泥带水。她也从未觉得,自己的家事有任何不可对人言之处。
既然有这个遗传基因,就不能拖累别人,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好,还能心无旁骛地照顾姐姐,多好!
要是找个对象,纵然一时喜欢她,天长日久,难免不生嫌隙,不是后悔没孩子,就是嫌弃她姐姐,那还不如不要。要是她也喜欢对方,像喜欢颜家波一样,她更舍不得连累他了。
回到省城,王小川纠结许久,钟宸颜缘看他心情不好,周末便来拖他去钓鱼。
河水清清,深约一米有余,游鱼灵动如神,一见人影就散去,十分难钓。
王小川在折叠凳子上坐了一阵,心中烦躁,干脆扔了鱼竿,撇过头来问颜缘:“曾玉兰是你介绍来的,你把她家的事儿事无巨细都跟我说说。”
颜缘手持钓竿,和钟宸对视一眼,不觉流露出几分欢喜。看样子,这家伙不止一点点上心。
看颜缘望向钟宸,王小川有些不耐:“不用管他怎么想,你只跟我说说看。”
颜缘放下钓竿,施施然走到一边,拖过野餐垫子,盘腿坐下:“还说什么?以曾玉兰的性子,应该把她们家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王小川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是简单说了一下。”
颜缘笑着逗他:“这事儿无论简单说详细说,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她的确不是合适的结婚对象,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还有啥纠结的。要我看,趁现在你还没有十分喜欢她,早些断了这个念头也好。”
王小川站起来,在河滩上走来走去,一副毛焦火辣的样子:“谁说没有十分喜欢?老子喜欢得要命!”
石块架起的小灶上,柴火噼啪作响,精巧的水壶盖子咕嘟咕嘟,水开了。钟宸过去慢条斯理冲水、淋杯、沏茶,也歪在野餐垫子上,端起青瓷茶盏小口啜饮,一臂倚靠一块大石上,笑看不语。
果然王小川走了几圈,憋不住了:“本来只有五分喜欢的,她那么一说,我就八分喜欢了。这脾气,这担当,这犟毛病,太对我胃口了。跟我认识的妹儿都不同,大不同!”
他大概是憋极了,有些口不择言:“像王玉芳那样的,娇滴滴又粘人,巴不得天天被捧在手心里,还扭捏得不像样,我不明白钟星看起她哪点?颜缘你这样的,啥都会啥都能,除了长得乖,比个汉子还强。要换了是我,男人那点尊严都撑不起,亏得钟宸心宽本事大,还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