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峥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他带唐苏越出来,一是怕唐苏越暗中动作阻碍魏王,二是怕与魏妍独处影响魏妍的名节,何况唐苏越从前也算巾帼,骑个马总是不在话下,没想到还是把自己坑了进去。
洛峥叹口气,只得自认倒霉,便突然勒马,回头严肃道:“你下来。”
苏越扁着嘴,笨拙地从马上跳下来。
洛峥骑着马到她身边,弯下身子一把揽起她的腰,将她侧过身子稳稳放在身后。
苏越侧坐在洛峥身后,心里稍微挣扎下,伸胳膊抱住了洛峥的腰。
“屁股不疼了吧?”洛峥道“搂紧了。”
马儿一骑绝尘,三月的风儿正在最温和的时候,春风丝丝拂面,天边晚霞正浓,苏越微微眯起眼,悄悄把脸贴在洛峥背上。这是她二十二年的人生未曾有过的体验。
如果他总能这么照顾我,跟他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苏越简直怀疑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被洛峥冷言冷语怼了几天,一点甜头居然就有了一辈子的想法。简直要为自己的卑微流下热泪。
入夜,驿馆
怀着那点旖旎的心思,苏越刚刚打算躺下,便听屋外有人敲门。
“谁…”苏越一句话还没问完,洛峥便推开屋门扔了个东西进来。
“什么啊”苏越蹲下看。
“今日风沙大”洛峥微笑“把衣服洗了去。”
“凭什么我洗!”苏越怒“谁穿的谁洗,讲理吗?”
洛峥冷漠“你见过让官人洗衣服的吗?不然你去养家,我替你洗衣服如何。”
苏越无话可说,只道:“我不要!我不会!”
洛峥冷笑:“你这一路除了吃便是浪费时间,半点活儿不干,小姐观光的可还舒服?不洗你就在这住下可好。”
我果然不该对他抱不切实际的心思。苏越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发出一声悲鸣:“姓洛的你不是人!”
第二日,洛大侠还是穿上了干净衣服——小二洗的,谁让唐小姐带的钱多呢。
如此折腾了二十日,苏越不是在心里骂洛峥,就是在酝酿骂他的新词。唐小姐的冷白皮都晒成了黄二白,终于抵达了臻州。
比预计晚了三天。洛峥盘算。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抵达城门时,正有守卫盘查路人。
洛峥心中一沉,臻州地位偏僻,若无大事,不该有如此行动。
跟随人群进了城,洛峥正打算找个人问问情况,忽听有熟悉的声音唤他“师兄!洛师兄!”
苏越循声望去,是一少年,年越十六七,骨骼纤瘦,人却精神的很。
“阿年,你也来了?”洛峥皱眉,“师父并未同我提起”
名唤阿年的少年低声道“说来话长,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慢慢说”
阿年看向苏越,作揖道:“这位…是嫂子吧,在下孟年,是洛师兄的同门师弟。久闻嫂子才名,幸会。”
社恐患者苏越连忙回礼,磕巴道:“师弟客气了,我我…”
洛峥看不下去了,转移话题道:“师弟落榻何处?不如先吃点东西。”
孟年在前面带路“师父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当时师兄大概已经出发了,便没来得及告诉师兄就令我前来帮忙,不想师兄比我还晚一步。”
苏越感觉洛峥好似剜了她一眼。
干嘛啦,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苏越理直气壮的瞪回去。
臻州自古虽为贬谪之地,地广人稀,却别有一番风貌。
苏越坐在臻州最大的酒肆上层,正值五月,抬眼望去,便可见不远处溪流潺潺,再远则是巍峨高山,郁郁葱葱,飞耸入云。过惯了城市文明,确是难得的美景。
“我来此,已经三天了”孟年道“三日前,就是我来的前夜,魏府大火,原本的丧事还没办完,听说,全府的下人还有小姐,皆丧身火海。”
洛峥摩挲着手里的酒杯。
“据附近的百姓讲,是有马匪夜袭”
洛峥慢慢道“所以守卫盘查正为此事?”
“正是”孟年道“臻州此地,穷乡僻壤,土匪虽多,但魏家是朝廷命官,以清廉著称,还正办丧。冒这么大风险,没什么油水,不是土匪的手法。”
洛峥:“这事魏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