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齐王是谁啊,他真的能帮到哥吗?”
洛峥见她慌乱不安,便将皇室的大致情况讲与她听,又道:“当今陛下有五子,齐王为长为嫡,依例最有资格继承大统,而唐大人,也一直赞同齐王为王储。你哥哥自然也是如此,若有谁愿意帮你哥哥,那也只能是他了。”
苏越却丝毫没有放下心来,又问道:“那随王呢?陛下喜欢随王吗?”
洛峥:“随王是陛下最小的儿子,陛下自然爱若珍宝,也多次称赞随王英雄少年,最肖似他。”
苏越眼泪差点出来:“那随王遇险,齐王岂不是高兴的要死,怎么会帮随王跟哥哥呢?”
洛峥没料到苏越能有如此见识,又想到当初在臻州,她也是一下子就猜到魏妍用计隐藏自己,便称赞道:“你遇到大事倒是没平时那么糊涂。”
苏越:“这就是个逻辑问题,我又不是傻的,所以咱们要怎么办嘛!爹去求齐王岂不是打草惊蛇?”
洛峥:“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直接见陛下,会引来齐王猜忌。何况没人知道皇帝病情究竟如何,若是重病,那先见陛下不仅无用,还会与齐王离心。”
苏越简直出离愤怒:“齐王有毛病吧?为什么要把心腹跟敌人绑在一条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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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其实没什么毛病,他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个局面。
突厥犯边,也不算什么大事,父皇显然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连老将都没派,叫李琛去不过为了争些战功与别的皇子相抗衡罢了。
说来当真可笑,自己呕心沥血三十年,为讨得父皇欢心,兢兢业业不敢有半步差池,别的皇子出游享乐,而他不是在朝堂便是在御书房,只为了成为所有人心中合格的储君。到如今,老皇帝得了不治之症,心心念念的还是制衡自己。
皇帝要李琛前去平乱,齐王自然拦不住,那也只好在李琛身边放一只眼睛,选唐晟一是为了监视李琛的动向,二是考虑若是换了别的将军,怕与李琛同谋,助长了他的势力,唐晟无论如何是齐王身边的人,不会轻易倒戈。
哪里料到唐晟竟这般倒霉,才进边城就遇到突厥的一支主力部队,更料不到李琛宛如疯狗死命追击。
这便让齐王有了新的想法。
若是李琛死在突厥,自己少了一个劲敌,也能大大打击父皇,如此,牺牲一个唐晟似乎也不算什么。
李成以辅政之便,挡了唐晟的三封密信,但不知为何还是让唐岐得了消息,连夜入宫城。唐岐是老臣,他的助力对登上大统不容小觑,齐王也不得不应付他。
三春殿,李成只在睡袍外披了一件披风就赶来接见唐岐。
唐岐言辞恳切,:“殿下,此事兹事体大,若是当真有个好歹,不仅我儿性命不保,突厥只怕也要大肆进我大周。”
李成面色沉痛,沉吟片刻道:“大人所言不虚,但七日前,派出的三万大军就已经启程,按道理也该到了,如今陛下未接到战报,你也不肯说出你的消息来源,我若催促,只显得居心叵测,我也只能进言试试,只是……”
话还未说完,守门的宦官便进来传话道皇帝与魏王已到了门口。
李成心中一惊,脸色却丝毫未变,立即与唐岐跪下接驾。
皇帝今年五十五岁,半年来缠绵病榻让他显得老态龙钟,眼神也有些浑浊,冷漠地扫过众人,“都平身吧,大半夜的,属你这里最乱,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唐爱卿,你也同朕讲讲。”
唐岐看了李成一眼,李成恭敬的低着头,似无所觉。他普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道:“臣这三日,常遇同一个梦魇,昨夜又梦唐晟与随王困于大漠,无水无粮,向臣求救,又想到自从盘城一战后,三日的战报都一样,内心不由惊慌,怕是唐晟托神仙向臣求援,臣万不敢耽搁,这才连夜进宫。”
皇帝还未表态,魏王便道:“父子连心,唐大人三日做同一梦绝非凡事,三日战报相同,我也正奇怪,军机不可延误,此事应彻查。”
皇帝点头,魏王便派手下几人去审问这几日经手战报的探马,还未及一盏茶的时间,派去调查的人便回来了。
探马服毒自尽了。
这下倒是可以佐证前线的确出事了,皇帝也没再追问唐岐关于神仙托梦的胡话,当即又拨了一千精兵携带粮草,要选一个可靠之人送去盘城,顺便查证先前出发的五万人为何迟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