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微微蹙眉,目光威严冷凝的扫了一眼玄渊身后规规矩矩侍立着的白芷:“怎的也不知道给你主子拿件披风,真是没眼色的奴才,若是伺候不好,就换上旁人。”
白芷:…………现在是七月盛夏啊陛下!而且这是少爷啊,别看少爷今年跟小姐差不多高也很削瘦,但也是自小学君子六艺的啊!算了,陛下双标她早就知道了,绝望的并不想要反驳QAQ
玄渊微微皱眉,他今日之所以主动到宫门口来迎接宁成帝么,一是宁成帝对他已经有初步的信任和好感,可以对他施加暗示了,二是他已经把书房里的所有之前没见过的古籍看完了(……)。
“陛下,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告。”玄渊打断宁成帝没有什么意义的寒暄,他避开宁成帝试图来握住他肩膀的手,抬起狭长的凤眸轻飘飘的睨了宁成帝一眼,目光中有一缕凛然掠过。
宁成帝微微一怔,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刚才嘉修容这一眼,凛冽锋利,冰凉冷然,即使是他也是忍不住为之心惊,这样的目光,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竟是一位妃子的目光。
难道说,嘉修容真的是从小被当做男子教养长大的?可不对啊,嘉修容有嫡亲的大哥和卵生的二哥,这许家也不缺儿子,干嘛要龙凤胎中的妹妹做男子——
等等,卵生的龙凤胎?
宁成帝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灵感,可是却又觉得模模糊糊,无法分清楚那丝灵感来自何处,也无法想清楚那丝违和之感和恍然之感到底是因为什么。
心中一沉,宁成帝之前见到清冷疏离、个性骄傲的“爱妃”难得的在宫门前等候他的喜悦全都散去,反而有一丝隐隐不能明言、也不知道原因的抗拒涌上心头
他几乎想要掉头就走,根本不想听嘉修容想要禀告的事情,这种想要退缩的想法在宁成帝二十几年的生涯中也是极为少见的,他性情坚毅果决,行事勇往直前,从未升起过退缩的想法。
这其实是因为,他对玄渊,或者说,对他想象中的许清恬的感情已经足够深刻了。哪怕他们真正相处只有一个多月,可幻境中的“许清恬”是处处符合他的心意、最让他心动的模样。
玄渊只是因为懒得搭理宁成帝才会用幻术招呼他——他没这个心情扮作女子跟宁成帝有什么交往,也觉得这位帝王很有能力,在此事上很无辜不打算用更强硬的手段。
比起那动辄就把人做成傀儡、把人直接控制的直接手段,玄渊当然是觉得这幻术算是非常温和的手段了,作为剑修,他难得用这样迂回婉转的手段。
但这也只是他自以为的温和罢了,事实上这种得自合欢宗修士的幻术也很霸道,虽然不如玄渊那样控制人的手段直接,但也不遑多让。
这幻境霸道之处就在于,幻境中所体验的感情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幻境中的宁成帝与“许清恬”是相知相爱,那么宁成帝对玄渊就是爱重无比。
正因为这这份真挚的感情于此,所以宁成帝在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某些让他非常不喜、也不想知道的真相时,是非常抗拒的,他不想知道,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清俊面容上神情肃然,剑眉微蹙,黑眸幽深,宁成帝看似冷静自持的与玄渊一起往殿中走去,步履沉稳,龙行虎步,好似没有半分不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脑中是一片混乱。
“你们先出去。”行到内室后,玄渊摆了摆手,示意白芷等人都离开,之后他要做的事情,还是不要有外人看到,而且他还要把真相告诉宁成帝,还是不要有外人在。
白芷等人都很听话的退下去了,因为根本不知道玄渊打算说出实情,所以白芷心中没有担忧焦虑什么,反正这一个多月来,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发癔症的陛下了。
李德忠作为宁成帝身旁的大太监,自然是不会听玄渊的命令的,他小心翼翼的朝着宁成帝看了过去,等待陛下的命令。
宁成帝薄唇微抿,清俊面容上眉宇舒朗,神情平静,与往常看上去并无多少不同的模样,依旧是位英伟的帝王。微一蹙眉,宁成帝心中一狠,终于是将那缕抗拒掐灭,朝李德忠看了一眼,示意他听命推下去。
不管他即将听到的是什么,不管他潜意识里有多么抗拒和不想听到嘉修容接下来说的事情,帝王的骄傲和尊严不允许他退缩,他是帝王,所以他必须勇往直行,而不能迷茫、不能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