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睿渊怔怔的看着无悔抱着葵江消失在门口,一阵阵冷风撞破门面扑打在杨睿渊呆滞的脸上,所以这么久以来他在做什么?他在伤害,伤害了很多人。从头到尾任性妄为,一直在胡闹的都只是他而已,而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成就他。
他跪在了下来看着漆黑的天空,忏悔的眼泪流了下来,呢喃道:“姑姑,我错了。我做了这么多错事。”
就在杨睿渊陷入自责的悲伤之中,天空出现了一颗微小的行星在逆行而转,留下了一道金色的痕迹,而后转瞬即逝。
坐在万世宫的梵听突然看着天空仰天大笑,静远在一旁看着师父疑惑不解。
“终于不用背负这么多了,换你们了。”梵听盯着天空自言自语道,“我的使命终于结束了。浩劫也来了,浩劫来了。”
“师父你在说什么?”静远在旁终于忍不住问道。
梵听转头看着静远,笑得一脸轻松,静远从未见过师父有这样的笑容。梵听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静远的头,“去请宫幻雪大人来。”
静远听话的跑出找宫幻雪,宫幻雪来到万世宫的时候,梵听换上了一身象牙色的锦袍,衣袍绣的是各种星宿的花纹,那是他成司命仙君宫幻雪亲手绣给他的衣服,并不是很完美的作品。
“这么晚找我过来做什么?”宫幻雪皱着眉走进来,看着梵听盘坐在棋盘前,穿着倍感眼熟的衣服,一手握着折扇,一手捏着茶杯递到唇边还未饮下。宫幻雪却觉得这一刻,梵听的模样那么俊逸无双,怔忡了片刻,走进来,坐在了棋盘的另一侧。
“你怎么想着把这件衣服穿上了,我绣的并不好。”宫幻雪没好气的说。
“这终究是你的心意,我记得明明是我做了司命可当时你比我还要开心。后来,我把你介绍给杨敛里战神让你做了关门弟子。”
宫幻雪一听到杨敛里三个字秀眉又皱了起来,梵听见她这般模样,又低声说道:“我知道杨敛里战神嫁入魔界是你心中的一根刺,因为她是你唯一钦佩的人,可她却让你失望。但是战神并没有错,她没违背自己的道义,只是爱上了不该爱却是命中注定的人,她很幸福,你该祝福她。”
宫幻雪赌气似的扭过头,眼中忍不住留下了眼泪,面容十分纠结难过。
“你终于肯为她流泪了,你原谅她了。”
“我伤了她,葵江死在了她的腹中,一千年她都不曾找我讨回公道。葵江因救我而死,她为了救葵江灰飞烟灭。是我这个做徒儿的不孝,不曾体谅她。”宫幻雪内疚的说。
“嗯。”梵听轻咳了一声,将丝帕掩在唇边,放下时上面全是鲜血,在宫幻雪转过头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丝帕放在一边。手指捏着一枚棋子放入棋盘。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吗?”
“我在昆仑山做守山侍女的时候,你来拜见西王母娘娘。”
“不,是在人间。那年我比静远年长些,与师父在荒山上遇见了摇着九尾的你。我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狐狸,后来师父竟然将你抓了来。我听说昆仑仙山养育生灵,便偷偷将你送了去。后来时常逃学跑去看你,有天被师父发现,本来要将你贬回人间。我求他不再与你相见,好好修行直到修成真仙。师父这才同意,并把你送到西王母那里,你才会修行那么快。就如你记得的第一次见面,是我修成真仙的第二天,身上还有历过劫的伤就被你痛打一顿。”
“啪啦啦......”宫幻雪手中捏着的棋子掉在了棋盘上,听着梵听说着她没有任何印象的往事,心中竟然又感动又伤心。
“其实,睿渊最好的朋友不是我,是我师父灵镜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上万岁的玄仙迟迟不愿飞升成神,甘意窝在这小小的万世宫与比我年长两千岁的小孩做忘年之交。再后来,你遇到了睿渊,那个让你变得越来越偏激却又卑微的杨睿渊。”梵听细细的说着,像是将这一生在只言片语中重新经历过一番。
梵听温柔的看着宫幻雪,宫幻雪手中紧紧捏着棋子,脸上却布满了泪水。梵听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温柔的眷恋的为她擦拭泪水。
“幻雪,想来我们之间都太过熟稔,打打闹闹了数千年。我很开心,但是我想问你为了睿渊断了五尾你可后悔”梵听心疼的看着这个为了爱情任意妄为却又遍体鳞伤的女孩,他将她捧在手心数千年,送她幻灵修行,送她拜师学艺,送她锦绣前程,可他唯一没能帮她实现的就是她想要的这段情。偏偏这段情让她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