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卫发现得及时,已将小主子移至您住处……主子?”福管事扶住踉跄一步的易匪。
“无碍,我去看看。”
吴渊被移至易匪住所一楼书房后的隔间。
知青、知墨、知福三个丫头已为她换了他早上看过的衣服,面容也清洁过,但原本柔软直顺的发稍有几丝微卷了起来。
三个丫鬟见他来,忙退了下去。
易匪走上来,以指描画着她脸颊,感受着指尖真实的触感,心终于……
心抖地提了起来。
他试探道:“阿萌?……阿萌?你在吗?”
空寂的房间内,只有他自己的声音,易匪突然觉得彻骨的寒意漫上他全身。
他看了一眼浑然不知的吴渊,终于转头出门向还留存火光那处而去!
福管事正组织众人灭火,就见自家主子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无视众多上前的仆工,未等他靠近,就在众人的诧异中捞起一桶寒凉的水,往身上一浇。
“主子!”这寒冬腊月里起火,音卫救出最重要的那位,他们自然不存在顶着湿毯进去抢救财物,只拿着盆桶、水,水自然是寒凉之水,一桶浇下来,主子不被火烧到,也要受水伤寒。
“愣着干什么?,还不……”
“怎么了?莫非音卫没救出阿渊?”随后到的安之陵一进扇院就看到福管事一下六神无主的模样。
“主子……进火场了!”
“什么?”
室内热火腾腾,原本在这冬季,火是再温暖不过的存在,然此刻易匪恨及这场火。他进入烈火燃烧的室内,直奔二楼,然楼梯已被烧得摇摇欲坠,压根承受不住任何踩踏的重量,他纵身一跃,足点扶手,手臂向对面墙壁一撑,身形就到了楼上。
“阿萌!阿萌!你在吗?”
说话时,室内的烟火气毫不保留地蹿进他的口鼻,但他懒得顾及,四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独独少了他熟悉的声线的回应更令他在意。易匪却不敢懈怠,“咳…咳咳!”他走近床榻煽动眼前熏人的烟雾,眯着眼睛试图透过周边烟灰缭绕的环境,辨出是否有不协调的按压痕迹,他记得阿萌说过会有身体的感知,若她的魂魄也承受着烟火侵袭,即便是虚空的魄伤不了,但若有个万一呢?
“阿萌!阿……咳咳……阿萌。”没有发现。
“主子……安大人,主子还没出来。”
“快点弄水来!”
易匪听到外面的争执,眉心一皱,看了眼附近无任何存在的痕迹,只得离开。
转身却看到桌上的东西,那个蓝色的包装盒还在上,而吴渊送的手翻画后和手札,自己急着入宫,也未收着。
由着圆桌下铺设的地毯已着了起来,火苗沿着桌腿往上蹿,烧毁了桌面铺陈的茶布,眼看即将要殃及桌上的物件。
易匪眼疾手快地收起手翻画及他看过的手札,即便如此他的手背还是难免受到了火星的灼烫,但他毫不在意,将两物放置袖中,只瞥一眼还丢在那任受火光包围的蓝色包装浆纸盒,旋即离开。
“安大人,主子快出来了,您可不能再进去!”外面的阻拦声传入耳中。
易匪一叹,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用茶壶的水浇灭蓝色浆纸包装盒上的火,拿过它,揭掉表面被烧成灰烬的蓝纸。
安之陵终于布满火光烟出口见到了从中出来的人,忍不住向前训斥:“你不知道危险吗?里面还有何东西让你如此……”鲁莽,不计后果。
易匪将手中的盒往对方一扔,打断他的责备,见他下意识接住了,只淡淡道:“给你的。”
他又对福良吩咐道:“即刻派人去宣武侯府告知此事。”
安之陵狐疑地看看他的神色,又看看怀中明显被火燎过的物件,一时未明白其中联系,总不会为了送给他这一盒东西冒险。
知音阁后院浓烟滚滚,引得街上的群众纷纷驻足观看,因扇院的三幢房间独立独栋,周围有间隔,又是寒天,今日风静,给了大家不会烧到前院及正阁的预想,引得知音阁中人也纷纷不顾危险,搭手着阁内仆厮及管事的灭火、泼水,顺带着不掩自己的好奇围观了起来。
知音阁中昏睡之人早已不是秘密,甚至她的身份及知音阁所主也早已散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