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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本来只是惯性撩拨一下人,没想到现在倒是引火自焚。
她的确没有想岔,苏遇忱的确勉强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但是除了数独终盘以外,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只有一个解决方案,除了最优解之外仍然有千千万万种的方法。
当事情解决的时候,言卿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指和腰杆都酸软无比,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瘫在床上。
简直没脸见人。
苏遇忱的公寓的装潢家私虽然都是很低调颜色款式,但是材质设计的水准是瞒不住的,
基本上处处都体现着“我很贵”。
倒是数量是能省则省,甚至因为平时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言卿半点客气地意思都没有,理直气壮地鸠占鹊巢,把枕头据为己有。
苏遇忱拉开被子下了床,去浴室拿了过了温水的毛巾,走过来帮言卿擦。
还一脸坦然正直。
言卿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脸装没事人。
虽然他以前也是人前人后两个样子,平日里谦逊又加,礼貌疏离,私底下却毒舌又傲娇。
但好歹还是很惯着她的。
但是刚刚……
“苏遇忱,”言卿语气沉重,“我觉得你变了。”
苏遇忱此时此刻难得的好说话,一边拿毛巾帮言卿擦,一边挑眉:“嗯?”
连着一个“嗯”字都透着笑意。
言卿:“你不爱我了。”
“怎么说?”
语气非常轻快。
言卿刚想说你现在都舍得让我这么累了,就想起以前苏遇忱敦促她练琴背单词也丝毫没有软过。
……别人谈恋爱是唯恐堕落于温柔乡影响学业,
她谈个恋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甚至现在苏老师尽职尽责到连这个都教了。
言卿向来没脸没皮,但是确实也不好开黄腔。
所以她一时语塞:“……我酸腰也酸。”
放轻了的声线带了点委屈之意。
言斯诚是北京人,不过越清欢喜欢南江这个城市,所以就定居在了南江。
所以言卿是在南江长大的,小的时候偶尔还会被言家夫妇连同言丛一起打包扔去北京爷爷奶奶那里住几个月。
所以言卿小时候说话的口音呈季节性变化。
不过后来长大一些学业重了很多,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去几天了。
这也是为什么言卿有着南江人说话的温软语调,却没有半点南江的口音。
苏遇忱认错倒是认得很干脆:“对不起。”
不过紧接着又说道:“你太缺乏锻炼了,以后你跟我一起晨跑吧。”
言卿瞬间像是打了鸡血:“哎呀,我怎么突然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晨跑就不要了吧。”
苏遇忱忍俊不禁,笑了出声。
他拿干净的那只轻轻揉了揉言卿的头发,意味深长:“你现在就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
言卿面无表情地打掉了她的:“哪来的以后,没有以后了。”
眼前细致地帮她擦着的人忍着笑意,强行正色道:“……这个可不行。”
苏遇忱帮言卿把擦干净,把毛巾拿去阳台洗干净之后才进来。
他坐在床边,帮言卿把被子提高了些,盖过了她的肩头。
“你不睡觉的吗?”
“外面没空调,我现在身上有点冷,等下会冰到你,我缓一下。”
言卿怔了一瞬。
苏遇忱说这话的时候态度相当自然平和,没有半点邀功或者讨好的语气,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一样。
仅仅只是因为怕她冷。
她半垂下眼睑,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意又一次蒸腾上来。
她咳了声清嗓子:“没关系,我现在不冷,你进来睡吧。”
“没事,我看会儿报告,你先睡吧。”
“报告?”
“嗯,今天他们的事故报告,我早上回去就是因为这个。”
“那你还直接出来找我,是不是不太厚道?”虽然话是这么说,眼睛还是忍不住弯了起来。
“是啊,”苏遇忱划着屏幕,头也不抬说道:“不过我毕竟是我们实验组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了,大家蛮体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