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_作者:辛烨(172)

2019-04-28 辛烨 校园 甜宠文

  言斯诚从来不会去反驳越清欢什么,也就只有在涉及到自己的闺女的时候,才会替人撑腰。

  要不是越清欢一直看着,言卿的餐桌礼仪怕不是要堕落成什么样。

  言卿把醋肉翻了起来,放到了嘴里。

  满脸饕足,像是一只在太阳底下晒着肚子的猫。

  她把料吃了大半,只剩下面线糊。

  面线糊里的面线很细很软,纤细程度和彩干贝汤里的发菜没什么两样,几乎全部绒在汤里。

  用筷子几乎是夹就碎,所以她从餐具盒子拿了一支瓢羹,准备喝汤。

  只是正准备喝汤的时候,就看见苏遇忱的碗里,各种加料都还剩了大半。

  在半透明的胶质一般的面汤里,盈盈反射着初晨的阳光,犹如搅碎了的跃动的金子一般。

  说起来惭愧,当年学范仲淹先生的《岳阳楼记》的时候,老师问过同学印象最深的是哪一句。

  当年还在念初的同学多半是长着一颗流淌着二血液的心脏,要么说的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要么说的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再不济也是那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只有言卿一个人的回答清新脱俗。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当时的言卿成绩很好,平日里又艺得不得了,老师自然很推崇,盛赞了这句,然后问了言卿为什么最喜欢这句。

  言卿一时卡壳。

  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说了些话搪塞过去。

  然而其实事实是,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言卿脑子里脑补的画面就是浸着冬日清晨阳光的面线糊里,卧着一个荷包蛋。

  店家的阿姨在做面线糊的时候,是先把配料放到碗里,然后再把面线糊浇上去。

  苏遇忱没有把东西提前翻出来的习惯,所以现在才会还剩这么多。

  言卿看了一眼干干净净还没有碰过的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苏遇忱的碗里捞走了满满一勺配料。

  苏遇忱看着人,一时哑然失笑。

  言卿抬头看向他,分外无辜地眨了眨眼,拿起勺子晃了晃:“这是没有用过,干净的。”

  “……这是重点吗”

  言卿抬眼看向人,叹了口气:“在一起前什么都依我,现在连口吃的都要生气。”

  苏遇忱:“……”

  他狠狠揉了下言卿的头发:“好好吃你的面线糊。”

  言卿心满意足地继续吃了从苏遇忱碗里拿过来的醋肉香菇,和少许的豆腐干。

  两个人吃得很慢,店里一向没什么人,大家基本上都是打包带去单位吃,加上两个人坐在店铺的角落,存在感真的很低。

  等到两个人吃完之后,已经九点多了。

  苏遇忱也知道自己的车要是开去南江一稍微会有点高调,所以就把车停在了酒店这边,跟言卿一起走过去,当做消食。

  言卿挽着苏遇忱的,顺着去南江一的路走着。

  她低头数着地砖,一步划两个地砖,头也不抬笑道:“我们这样像不像以前去上课?”

  “要是上课这个点,我们就迟到了。”

  “……要是上课这个点,我就不去上课了,我就请假在家里睡觉。”

  “……这么任性么?还要不要念书了?”

  言卿:“……你这么认真读书,现在不还是跟我在一个盛大念书?”

  苏遇忱:“……”

  一时竟然没办法反驳。

  言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其实我以前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迟到,然而就是省长亲自去抓迟到,我也能走得非常自然。”

  省长是大家对校长的称呼。

  不过南江一的风气就是这样,只要成绩够好,老师对你的宽容程度可以达到只有你想不到的高。

  言卿成绩虽然不是顶尖的那几个,但是仅仅迟到这么点小事,还是足以让老师包容的。

  “这么跳?”苏遇忱叹了口气,“高一就这么跳,你高二高岂不是上房揭瓦?”

  言卿沉吟了一下:“高二高……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两个人说笑着的时候,就到了南江一。

  恍若隔世,但说起来也只是两年而已。

  南江一依然是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