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嵇双手环胸,不理她的叫嚷,只看着婆子进进出出抬箱子,轻飘飘道,“没事,她要是卖,我再把你们买回来。今日抬箱子的,每人赏十两银子。”
金氏掌家多年,婆子闻言面面相觑,正不知所措呢,就听到柳成嵇这轻描淡写的话,顿住的脚步继续,对金氏的威胁假作不知。十两银子,她们这些粗使近一年的月银呢。
金氏急的眼睛都红了,一转眼看到顾知语和孙怡菁两人过来,她忙过来,伸出手想要拉住顾知语,被她避开,她又去拉孙怡菁。
孙怡菁退后一步,不紧不慢道,“娘,有话慢慢说,别着急。”
“他要赶我走……赶我走啊!你赶紧让人去找成延,还有你爹……”金氏突然就崩溃哭了出来。
顾知语没看她,走到柳成嵇身边,抓住他的手,入手一片冰凉,她心里有些慌,“你别生气。”
柳成嵇反手抓住她的手,声音沉冷,“她让人给狂风喂药,就是我不杀 ,狂风也活不成了。她杀了狂风!”
顾知语哑然,那边金氏也听到了这话,“不是我!就算是衙门断案也得有证据,还要让犯人认罪画押,你问都没问过我,谁知道那马儿为什么疯了,只凭着几个下人的话就要将我定罪。我不服!侯爷也不会让你这么对我的。”
柳成嵇眼神狠厉的看过去,那眼神看得金氏怔了怔,一时间哑了声。
“酝宾院闹出这么大动静,爹和祖母到现在都还没出现阻拦,他们的态度应该很明显了。你也应该早明白了才对。”柳成嵇不看金氏苍白的面色,转而看向酝宾院中,慢慢扫过里面的景致,语气叹息,“这院子你占去了那么多年,该还给我娘了。”
金氏闻言,“你故意陷害我的对不对?就是想要赶我走,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柳成嵇不理她,只催促抬箱子的婆子快些。
远处有人急匆匆赶过来,金氏看到后顿生希冀,几步过去一把抓住柳成延,“成延,你大哥疯了,他要赶我走,就凭着几个下人的话非要赶我走,你快拦住她,再去跟你祖母说……跟你爹说,就说我要见他有事商议。”她钗发有些微的凌乱,此时却也顾不上了。
金氏在侯府十来年,本不会这么慌张的,一开始她的慌张是装的。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侯府众人一个都不来,似乎默认了这件事,她才真的慌乱起来,此时已经语无伦次。
柳成延安抚的拍拍她的背,走到柳成嵇面前,皱眉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闹成这样,外人该怎么看我们侯府?”
柳成嵇看他一眼,“反正我们侯府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没规矩,再多一件也无所谓。”这指的就是金氏做侯夫人这件事了。
柳成延眉心皱得更紧,“但是我娘看顾侯府多年,你们在邑城驻守,都是我娘照顾祖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仅凭着几个下人的挑拨之语就否了她的付出。”
柳成嵇冷笑一声,“她的付出?她为你付出倒是够多,不惜出手对付我,你说若是方才我的马儿发疯的时候我在马上,此时侯府是不是挂满白幡,张罗着给我办丧事了?”
柳成延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大哥,我只知道你对我娘不够尊重,没想到你对她误会这么深,她最是善良,做不出这些事来的。你的马儿发疯的事我也听说了,急忙就赶了回来。我和我娘绝无害你之心,你不信我,也该相信侯府的教养才对。柳氏家规第一条就是不能对家中兄弟动手!”
柳成嵇摇头,“说再多都抵不过事实摆在面前,这包药,你娘身边得嬷嬷房中搜出来的。”柳成嵇手中捏着一包药,又伸手一指地上浑身血糊糊的人,“他一开始死活不不承认自己给我马儿喂了不该喂的东西,后来也亲口说出就是你娘的嬷嬷让他下药。还要什么证据?”
最后一句,他问得嘲讽,“你是不是要说都是下人自作主张或者是听命于外人,这些都不是你娘做的?”
柳成延哑然。
“我没有。”金氏上前,嘶声道,“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就像是你说的,嬷嬷明明就是听了别人的吩咐,目的就是为了把这盆脏水泼到我身上,让我百口莫辩。甚至那人……很可能就是你!”
金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冷笑道,“要不然你这么急忙忙的赶我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