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族人好客,将启夜奉为上宾,又让他的座位与从锦挨着,希望他能多多指点从锦。
二人也是相谈甚欢,只是最后启夜不胜酒力,最后族长让从锦送他回房,可就这一去,从锦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天罗族长发现从锦去了太久,就叫了六子颜宿带几个人去去看看,却看到醉酒的启夜将一柄剑插进了从锦的胸口,而从锦已无气息,神魂正在涣散,已经是魂飞魄散在即了。
天罗痛失一位公子,自然震怒非常,颜宿当场要抓住启夜,白方一族的人却将启夜团团护住,最后拼死将启夜送回了白方地界。
启夜是回到他与丹堰的那个竹屋内醒来的,浑身都是血,受了不轻的伤,当他记起发生的事时,却是沉默不语。
丹堰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该说明一下情况了,说你杀了那个什么破公子,我死都不信。”
启夜摇头:“我不知道,我感觉当时似乎有些不受控了,但我记得我的确是用剑杀了他。”
丹堰哼了一声:“你若是想杀他,当初何必救他。你这是给人算计了知不知道!”
启夜沉默,半晌问道:“天罗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丹堰走到他塌前,一手揪住启夜的领口,道:“你没做的事不要承认,任他有什么理由发动侵袭,有我给你守着,听到没有。”
启夜怔怔地看着他,露出一个苦笑:“好。”
那日起,天罗与白方的联盟算是彻底破裂,边境不断受到各种骚扰,丹堰带着一众族兵以激烈地方式讨了回去,一时间让天罗族也束手无策。
不仅如此,他们的目的是杀了启夜,然而白方族长在继承族长之位时,就会得到天授,会开启一双神眼和护体神光,神眼可见千里辩万物,而那护体神光算是启夜的另一条命。
就这么僵持着,突然有一日天罗宣称白方召唤了许多妖兽闯进天罗地界肆意杀戮,还说启夜又混进了天罗的宴会上,杀死了天罗族长,一时间全族震怒,天赋最高的六公子颜宿被临时推上了族长之位,不知用什么方法联合了另外两族,一起声讨要荡平白方一族。
丹堰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冲回竹屋问启夜:“你用你那天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空口白牙的说你杀他们族长,你不是一直好端端地在族内坐着?还这么巧的让另外两族一起联合声讨你,你看看到底是谁在污蔑你!”
启夜抬眼看他,道:“那个天罗六公子,他与天罗族长身边的一个侍女通奸,联合杀了天罗族长。”
丹堰闻言,一手灵力挥出,打碎了桌上的一盏香炉,怒道:“那上次也是他?”
启夜点点头:“他们自导自演,预谋已久,六公子借我的名义除掉七公子,又联合那侍女杀了族长顺利登上位,将一切都推到我头上,定然是早已与另外两族达成协作,想要瓜分我族。”
他起身,走到丹堰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轻轻地道:“这么多年你都在前方替我出生入死,如今也该我来承担一回了,总不能总躲在你的身后,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丹堰与他对视,嘴角微勾:“我跟你一起去,还怕他们不成?”
启夜笑笑没有说话。
二人来到交战的地点,白方一族以少敌多,死伤无数。而对面的颜宿风姿卓越立在空中,以灵气传声至全场,道:“我天罗深受启夜魔头迫害,只要求交出这个魔头,我等就不会为难你们。”
白方死伤惨重,早已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启夜看着下面死伤惨重的族人,想起了当年老族长带他到山顶,他当时立的誓言:“有生之年必以身相护全族,若遇取舍,必以族人为先。”
他苦笑一声,回头看看丹堰一副愿陪着他死扛到底的坚毅目光,低下了头。
这些年,有一人相伴在身侧,自始至终相信他,一生已经足以。那三族有备而来,白方灭族已是定局,无论他说什么为自己辩解,也都不会有人相信。若是此时他能以一人之命换得族人得以存活善待,也算是不违背当年的誓言。
他仰头朝天,闭上了眼睛,有一滴泪从眼角轻轻地滑落,几乎让人看不见。他当年立誓时也是少年热血,从未想过原来在这世上有牵挂的时候,牺牲自己需要如此大的勇气,他心中叹了口气,嘴轻轻蠕动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